冬去春来,年复一年。
376年,春。
银省腹地。
这里居然又出现一支成建制的尼鲁军队,旌旗招展,盔明甲亮。这支军队足足有三万人,这是一个军的建制,尼鲁失去的土地上已经好久没看到这样成规模的军队了。
蓝岛人没马上与之正面对决,散兵开始集结,三天后,正面冲突才暴发。蓝岛人人集结了一个一百多人的小队对尼鲁军队发起冲击。
战斗以蓝岛人失败而告终。
这场仗打得很惨烈,蓝岛人仍然英勇作战,以一敌百,有进有退,可是战斗进行到中段时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中了弩箭的蓝岛人变得迅速脱力,而后症状越来越重,无论是布坎人还是达美迪克人都会在中弩之后丧失战斗力,有的直接瘫软在战场上,呼吸困难,肚腹疼痛。指挥战斗的达美迪克人发现这一无法理解的战况,迅速做出明智的决策——撤退。
尼鲁那支军队却并不追击,稳扎稳打,似乎仍在试探。
森林的空地上,一群蓝岛人围着一个布坎,那布坎躺地简易的木桌上,额头上是豆子大的汗珠,他蜷缩着,捂着肚子,瑟瑟发抖。
森林里有些响动,树枝摇晃,好像有人正从深处踩着树枝跃来。
两条人影落地。
格兰特和京颉,他们的背上各背着一人。格兰特背着公冶奇,京颉背着断了腿的布里奇斯。
公冶奇从格兰特背上下来,驻着杖,和格兰特他们来到布坎旁。
他们观察着那个濒死的布坎,查验他身上的弩箭伤口,桌上是从他身上拨出来的各种弩和箭。
旁边有个达美迪克人,正是这场战斗的指挥官,他仰天一声长啸:“笛!!!”
声音凄凉,指挥官表情痛苦又内疚。
听完这声神语,公冶奇和格兰特都露了惊色。
“怎么了?”布里奇斯问,他没变样,仍是胡子拉碴的阴沉大叔样,上次被砍断了双腿,这会要由那个布坎族的小孩儿京颉背着他。
格兰特对布里奇斯小声道:“指挥官说,他按照我们预计的作战计划指挥了这场战斗。战士们分工明细,也极有信心能赢。毕竟好久没有在这个区域遇到像样的敌人了,如果不是人手不够和天太冷,早就打到尼鲁的帝都去了。这次到敌军之后,本想蚕食掉敌人,可在接敌时出现了意外。
战场之中,敌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是箭雨、骑兵包抄、盾牌配使用了那种能爆炸的炸雷。那种制作精良的威力极大的炸雷依然很少,那种威力小粗制滥造的炸雷还是很多。”
布里奇斯点头:“看来他们还在推进民间工坊制作阴鳞涤蓝神雷。”
格兰特继续道:“指挥官说,他们一直在躲避炸雷,也在关注着炸雷,毕竟这才是真正能伤害到蓝岛人的东西。可这时,出现了异状,战士们开始肚腹疼痛,浑身脱力,许多在战场上直接丧失了作战能力,战局开始发生了扭转,尼鲁人开始占上风。细心的指挥官终于发现,没有中弩箭的就没有这种症状,而中弩箭越多的战士,就越会症状就越严重!而且,达美迪克更甚,情况非常严重!这场战斗已经死了六个达美迪克人了。布坎体能更好,要强过达美迪克人。”
说着,格兰特在桌上拿起一支带血的弩箭,眯眼观察:“布里奇斯,这种弩箭对蓝岛人没太大用,就算躲不开,他们的肌肉致密,能用肌肉夹住箭,不会射入体内太深,我曾见过一些布坎被射成刺猬却不死还能继续战斗。而现在,这个布坎才中了十几箭,就快死掉了。”
说着,格兰特把箭递给布里奇斯,布里奇斯也细细观察箭头。
公冶奇拄着杖,抬头看向格兰特和布里奇斯,他表情肃然:“两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为了让布里奇斯能听懂,布里奇斯专门用了尼鲁语。
“是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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