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在这几天内,刘子烨便先行收到了岭南王的来信,说张景的押运部队就在途中,不出两日便会到达东临。
而这两日刘子烨也并没有守株待兔,而是将卧龙安排在了清风阁中。
虽然知道岭南王的眼线就在此处,但刘子烨每次与卧龙在清风阁中却是屡次做戏,故意让那人听到。
给他们的信息无非不就是留卧龙在此处玩乐,所有的消费由刘子烨承担。
对于黄金两个字可是只字不提。
当然。
在清风阁中的谈话会被眼线窃听,但两个人真正商量计划却是通过纸上去描述。
随着两人一次又一次地相商,同样制定了一个极其完美的计划。
理所当然,那岭南王眼线接收到的消息自然也会第一时间传到岭南王的耳朵里。
而岭南王最希望的就是能够趁皇帝不知,将那九百万两黄金先运回岭南。
至于让张景斩杀卧龙,劫运黄金也不过是下下策而已。
毕竟这种事儿要是做了,总会留下端倪。
而这个端倪什么时候发现,那边相当于是正是和大乾朝廷宣战。
只不过对于这个时间,岭南王也知道马上就要临近。
这九百万两黄金若是用来发展军事力量,绝对不可小觑。
现在。
岭南王知道卧龙并不清楚黄金这件事的时候心里更是高兴不已。
只要张景按照他所说的去做,那么这件事便成!
如今,唯一的变数就在张景的身上。
然而此时。
张景带着整个部队,顺利地来到了东临郡郡治外。
一路走来,看着东临六郡那富饶的徒弟,张景的心向往不已。
如果自己坐拥这块土地那会是一副如何的场景?
“世子,前方百里便是东临郡城!”齐松朝着张景拱了拱手,说道。
显然,张景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起来,手上的马鞭也再次挥舞,“本世子倒是想看看这东临王到底有什么能耐!”
看着张景脸上的笑容,齐松不禁眉头一皱,连忙呼喊道:“世子千万不可与其争斗啊!”
此时的张景已然冲在了前头,如今已经离开了岭南,自己想做什么都无人可以阻拦。
齐松见此,也只好长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对着身后的两千将士呼道:“跟上世子!”
此时,整个队伍的前进速度不知不觉地就变快了起来。
没过多久。
当部队赶上张景的脚步之后,一道高耸的城墙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当中。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吁!”张景停下了脚步,伸出手示意身后的军队停止前行。
“那就是东临王带的兵?”张景面上露出了不屑,看向了那城外零零散散的数百名士兵,在宽阔的城墙外显得极其懒散。
齐松见此,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前方,随后便皱起了眉头,“世子,这东临王怎么在此处驻兵?”
张景闻言,冷笑连连,“怕不是知道本世子来此,带兵来此迎接?”
齐松没有说话,张景也只好率领着队伍缓缓朝前驶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张景这才发现原来这并不是驻兵,而是数百人围起来的一座小型演武场。
与其说是演武场。
倒不如说像是一个圈子,毫无气场可言,还看到有士兵正在此处搭弓引箭。
“难道这东临王平日里就如此训练军士?”张景对此嗤鼻不已,他擅长骑射,虽然不能说百发百中,但是在岭南也没有几个人的箭法能与其媲美。
即便是身旁的齐松,单论箭法的话,拍马屁也比不过张景。
很快。
距离逐渐拉近,张景的心情也越加的激动。
虽然已经极力克制了自己那好胜的心理,但他依旧迫不及待地想让这些人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箭法!
想到这里的时候,整个部队已然来到了这临时的演武场前。
此时演武场内所有的士兵都将目光看向了张景,瞬间就知道了来人是谁。
“恭迎岭南世子贲临东临!”
张景看着面前的那些散兵,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你们知道是本世子要来?”
此时,只见一名手中拿着黄色令旗的牙门将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走到了张景的跟前,拱手道:
“王爷有过吩咐,今日世子从南门入城,所以命在下将南城关闭,所有百姓只能从其他城门出入,此城门只为王爷一人打开。”
说罢,那名牙门将连忙挥了挥手中的旗帜,随后一道摩擦声响起,城门打开。
张景见此,笑容则是更盛了起来,将目光看向了身旁的齐松,大笑道:“妹夫果然明理,知道兄长前来,还特地如此,倒是辛苦了这城南的百姓,还要绕道从别处出入!”
这话中的意思极其明显。
东临王给了世子足够的面子,但这位世子却是对东临王没有丝毫的客气。
齐松哪里又听不出来张景言中的嘲讽之意,但也只好细声说道:“世子,东临王一片好意,这样说是不是不太好?”
张景闻言,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本世子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凡事应该以民为重,这东临王如此必然会让百姓心生不满。”
“这……”齐松哑口无言,张景说的并没有错。
只是为了迎接一个人,便将城门关闭让百姓们绕道,确实是有些不妥,但是齐松总觉得哪里有些问题。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张景忽然从马上下来。
只见张景径直地走向了其中的一位士兵面前,仔细地审视着那士兵,说道:
“将弓箭于我。”
那士兵自然不敢不停,只好将手中的弓箭交到了张景的手中。
张景微微拉动弓弦,脸上尽是轻蔑之色,淡淡地说道:“仅仅一石之弓,你们就如此吃力?”
众人低着头沉默不语。
张景见此,没有废话,直接从箭筒中取出三支利箭,将其搭在了弓弦之上,随后便将目光转向了身侧的草靶。
咻。
破空声响起,只见三支利剑几乎都正中靶心。
顿时,张景身边所有的东临士兵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特别是那手拿黄旗的士兵,更是忍不住赞叹了起来,“世子神射,令人称奇!”
下一瞬,整个演武场中便响起了铺天盖地的欢呼声。
“世子神射!”
“世子神射!”
“哈哈哈哈!”
张景笑的极其大声,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将手中的弓箭还给了那名士兵,随后便缓缓走到了那牙门将的跟前,问道:“本世子听闻东临王也擅长骑射,不知比之本世子箭术如何?”
“这……”
牙门将露出了难色。
“按照事实所说便是,东临王是本世子的妹夫,他不会找你麻烦。”
看着张景微笑的面容,那牙门将吞了吞口水,目光闪烁,随后说道:
“虽然王爷箭术高明,但卑职从未见过能像世子这般神射……”
“哈哈哈!”
张景拍了拍那牙门将的肩膀,说道:“很好!”
说罢,张景便回到了自己的马上,一脸欣喜地看着齐松,“怎么样,就连东临王的人都说东临王不如本世子,本世子倒是想看看这东临王到底还有什么能耐!”
此话一出,齐松整个人都不由得变得紧张了起来,继续劝道:“世子,千万不能因此而沾沾自喜啊!”
“行了。”
看着齐松严肃的表情,张景却是连忙摆了摆手,“随我入城!”
就这样。
整个队伍有条不紊地从城南入城。
行走在街道之上,张景看着如此繁荣的一幕,心中更是对这片土地觊觎不已。
行至闹市。
所有的百姓看着这陌生的军队,一个个都心生疑惑,但却是不敢多言。
张景见此,却是在一片闹市之中停下了脚步。
齐松眉头一皱,不知道这位世子又想做什么?
然而只见张景再次下马,走到了那些百姓的中间,笑着对四周拱了拱手,和气地说道:“在下从岭南而来,这东临王乃是在下的妹夫,今日为了迎接在下,禁止城南出行,对诸位的出行带来了麻烦,在下在这里代替东临王给各位陪个不是……”
果然。
这些百姓一个个都面面相觑,忽然人群中走出来了一个佝偻老人。
这佝偻老人手中正捧着一碗水和一只风干的海鱼,穿过人群走到了张景的面前,问道:
“这位可是岭南的世子?”
张景见此,连忙上前搀扶住了那老人,说道:“老人家,在下正是岭南世子,不知老人家是有什么事儿吗?”
“啊,那就对了……”佝偻老人忽然露出了和蔼的笑容,说道:“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去过一次岭南卖些特产,当时被岭南当地的贵公子欺负,结果没想到这件事惊动了王爷,多亏了王爷替我主持公道,否则我恐怕无法从岭南回来啊……”
听到此言,张景点了点头,随后便笑着看向了周围,呼道:“诸位放心,现在的岭南再也没有那欺压的贵公子,大家若是喜欢,可以常去岭南游玩或者是做生意,我岭南世子绝对保证大家满意!”
“那……那,不知岭南王身体可还好?”佝偻老人再次问道。
“难得老人家挂念,父王的身体现在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说到这里,那佝偻老人便将手中那碗水递到了张景的面前,“世子从岭南来东临,想必应该口渴了吧,不如喝了这碗水先。”
张景闻言,将目光看向了老人手中的碗,只见那水中肉眼可见的还有许些砂砾和漂浮物,顿时就有些犹豫了起来。
“老人家,在下并不口渴,路上行军自然是带了不少的水囊。”
张景话音刚落,只听到周围百姓纷纷开始发言。
“老伯,人家贵为世子,哪里还需要你打水呀。”
“就是,还不快给世子让路,别耽误了世子的大事,这水对世子来说实在是太脏了!”
“是啊……”
听到这些言论,那佝偻老人瞬间就不服气了,“你们知道什么,岭南王是好人,世子也是好人,怎么会嫌我的水脏呢!”
说罢,那佝偻老人再次将自己手中的碗递到了张景的面前,说道:“世子难道真的是嫌弃我老人家的水脏所以才不敢喝吗……”
张景见此,不由地吞了吞口水,目光也不禁瞟向了身边的那些百姓,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双手接过了老人的碗,并将其高举了起来,对着众人说道:
“我岭南之人,哪个不是穷苦起家?即便我身为世子,也当与百姓们同甘共苦。”说到这里,张景面露坚决之色,“这碗水,我干了!”
话音刚落,张景闭上了双眼,将水一饮而尽。
老人见此,脸上笑容更胜,“好啊,岭南王好,岭南世子更好啊,岭南百姓都有福啊……”
说到这里,周围的人群中也多出了不少佩服的声音。
喝罢。
张景抿了抿嘴唇,这味道难以形容,泥腥味道极重不说,还能明显的听到砂砾磨牙的响声。
但周围百姓如此之多,张景也只好强忍着不恙,擦了擦嘴角,随后便将碗还给了眼前的老人,说道:“老伯,水已经喝完了,在下还有要事,您也要注意好身体,我们就此别过!”
说罢,张景便朝着自己队伍跟前走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佝偻老人却是再次叫住了他。
“世子,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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