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
寝殿中,火红的的纱幕如同海浪般波动着,醉人心脾的香味扑面而来。
安君儿披着杏红色的薄纱,桃色的亵衣隐约可见,腰间系着桃色的丝带,而再往下便是那从膝盖处分叉的长裙,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显得很是魅惑优美。
此时的她正光着脚,俏脸的红晕一直延伸到了耳根,手中还紧紧地握着一根加粗的眉笔,若不是看到那竖起的柳眉,或许还不知道这安君儿到底是开心还是生气。
跟安灵儿不同。
虽然此刻的安君儿没有头戴王冠,但气场却是十分强大,特别是那眼角多画出来的红色眼线,更是让安君儿脸上多了些许英气,看起来就知道这女人的非凡之处。
自从两年前安君儿继位后不久便被百姓和官员们尊称为“平帝”。
其中的寓意也十分简单。
安君儿自刚登基起,便开始着力于发展民生,主张以和平为主,关键效果还是极好,这对于历代战争不断的痛苦,这种时候自然会让百姓们更高兴,所以才会如此尊称。
但让人奇怪的是。
虽然西刹历史并不悠久,但历代女帝无一不是后宫男宠无数,为的便是生下女儿,最后在择优而选,立为女帝。
但安君儿身为女帝,她的后宫之中却没有一个男人,甚至是男仆都没有,她也从未说要找过任何男人。
相比起以往历代女帝,这位安君儿在正常人看起来就如同是另类一般,似乎对男人根本就提不起任何的兴趣。
哪个西刹女官员家中没有几个男宠?
况且,那还算是少的!
其中最多的莫过于是西刹帝师,帝师府上下至看门的,上到负责帝师起居的,总计千余人。
这些帝师的男宠要么是极其精壮,要么就是俊秀小生,根本看不到除了帝师之外的任何女人!
只不过比起正常官员,帝师府上的男子更迭速度也是极快,入府早的,三十岁就回乡了,入府晚的更呆不了几年。
不过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说什么。
谁都知道,帝师的地位比起女帝都隐隐还要高上一个档次。
不过与其相反。
安君儿看到男人就会十分厌恶,怕那对方是大乾的皇帝。
此时安君儿正俯视着那跪在面前的女子,紧了紧手中的眉笔,薄唇微动:
“你刚才是说,那大乾的皇帝要生擒孤?”
“是……”
娇小女子此刻也不由得有些害怕,整个人都有些颤抖,若不是安君儿主动说出来,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再重复一遍。
作为安君儿手底下亲自培养的眼线,她自然知道安君儿对男人极其厌恶,更何况被一个男人出言轻薄。
这便是安君儿的逆鳞。
忽然,整个寝殿突然变得安静了起来。
娇小女子更是低着头,心中惊慌不已,不知道安君儿会如何。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
此刻的安君儿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语气中也并没有刚才那般严厉,反而是摆了摆手,说道:
“你先回去继续打探消息。”
“遵命!”
娇小女子松了口气,连忙起身退到了殿外。
随着那名眼线的离去,安君儿摩挲着手中的眉笔,面带思索地转过头,朝着纱幕里的鎏金长椅走去。
走进幕后。
比起那鎏金长椅,更引人注目的则是那放置在两旁格子柜上的木制品。
数量之多,让人惊叹。
关键那些东西还奇形怪状,正常人根本就看不懂,有的形似毛笔,但是却没有笔头,就如同安君儿手中的眉笔那样。
还有的形如大树,但枝杈却诡异的未在树顶端散开,让人大惑不解……
其实。
安君儿从小就爱好木工,经常有些奇思妙想,还有着自己对木工的独特观念。
虽然登基之后看似放弃了这个爱好,勤于治国安民,但实际上这位女帝可从来没有撇弃过自己的爱好,只不过非亲近之人不知,而且也从没有将自己玩具轻易示人而已。
就连身为表妹的安灵儿也不知,只有那安芸知道此事,但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认为这仅仅只是安君儿年纪还小,还没有体会过男人的快乐才有的小心思而已,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影响。
此时她眉头微微蹙起,脸上尽是认真之色,整个人也随之躺在了长椅上,缓缓闭上了美目,脑海中不停地在分析着刚才接收到的消息。
她也不是傻子,这件事绝对不会只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而已!
作为邻国。
她对于大乾的国情自然是有着相当部分的了解,包括大乾皇帝刘子廷的名号他同样听过,甚至还知道刘子廷的部分消息。
作为几乎跟她同时登基的皇帝,在年龄上她也要比刘子廷要大几个月。
而她曾经也经常从别人的口中知道,大乾的百姓看待这位皇帝可是绝对的爱民如子。
特别是发明廷纸,改造造纸术,创办邸报。
面对京城百姓们的暴乱更是选择以德服人,以恩报怨,没有惩治任何百姓!
扪心自问。
同样是心系民生,但安君儿觉得自己根本就比不了刘子廷!
虽然自己的艺术品还没有正式问世,但安君儿觉得即便是问世后,大概率也只是深受部分女子喜爱,真正对百姓对天下的影响力还是不如大乾皇帝。
不过因此,安君儿也想不通。
比自己还要爱民的皇帝又怎么会做出这种荒谬的事情?
为了美女而贸然开战,那不应该是个昏君才能做出的事情么?
据她所知,这位皇帝可并不是什么昏君!
但事实摆在眼前,她也绝对不能将其不当回事儿,否则哪天真的打了过来,自己却毫无防备,则为时晚矣。
不过,换位思考。
安君儿也完全能想到若是自己提出类似这种荒谬要求的时候又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不说手底下所有人都反对自己,但起码这件事绝对不是说做就能够做的。
即便是真的要打,那也绝对没有必要找这个理由吧?
随便换个什么理由,也绝对要比这个好,也绝对会更容易让人接受?
皇帝昏归昏,总不可能整个大乾的官都那么昏吧?
很显然,这并不可能!
但现在她知道,大乾皇帝不仅仅这么说了,还整准备这么做!
安君儿深知大乾的真正实力。
当初她的母亲,也就是上一代女帝在位时便跟大乾打过,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战争。
虽然自认为西刹女兵不属于男兵,但人数上却是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光是她知道的大乾驻西的兵马就有二十万。
而且这还只是戍边军。
若是真的打起来,那些大乾偏西的地方军若是都增派兵力,瞬间就能够超过五十万!
怎么想,都绝对打不过!
但是此刻。
安君儿在担心开战的同时,也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大乾的皇帝要这么做。
到底能有个什么样的好处?
无利不来,无利不往的道理安君儿明白。
先不说两国之间的和平关系,起码两个人见都没见过,又是哪里来的仇怨?
更何况,不久之前大乾还来了使者……
使者……
想到这里,安君儿忽然睁开了双眸,放下了手中的眉笔,整个人猛然坐了起来,嘴里喃喃道:
“难道是因为姨祖母?”
安君儿口中的姨祖母不是别人,正是西刹的帝师——安芸。
只不过由于安芸将安灵儿收为了弟子,而且作为本来年纪就大的安芸也很讨厌这个称呼。
所以,正常来说安君儿并不会喊出这个三个字,还是称呼安芸为帝师。
毕竟前段时间,温岁和来此被帝师召见的事情她是清楚的……
后来两个人基本上很少露面,但安君儿知道,这两个人就是搞在了一起。
不论是帝师府上还是这后宫之中,都有着两人存在过的痕迹。
她深知帝师为人,凡事召见的男子无一幸免,而最近两个人更是不在城中,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同样消失不见的还有自己那个表妹。
平日里,帝师行事本就从来不征求安君儿的意见,也并没有将安君儿当过君主去看待,只顾着自己寻欢作乐。
想到这。
安君儿觉得帝师招惹了大乾的可能性则是更大了起来。
只不过,既然是帝师惹的事,却是让她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她心底自然是极其不愿。
可解释,又有什么用?
“可恶……”
安君儿咬了咬牙,只要想到大乾的兵马正再逼近,这帝师还不知道在哪里游山玩水,她的心里便十分不爽。
她本来就十分讨厌战事,如今帝师却是惹了事儿就消失!
虽然平日里安君儿对帝师还算得上是言听计从,但那也是基于对西刹没有危害的条件下才会去听。
毕竟安芸活了那么久,走过了那么多的地方,若是将搞男人的心思稍微放一部分到治理西刹上面,也绝对不会是如此模样。
难怪当初选择女帝之时选的是她祖母,而并不是安芸!
现在情况危急。
即便是自己利用地形优势,但终究是螳臂挡车!
“怎么办……”
安君儿眉头紧锁,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麻烦的事情。
若是搞民生,安君儿虽然不如刘子廷,但还颇有些心得体会。
但说到打仗,这可是安君儿基本上没有考虑过的方向。
和平发展难道不好么?
安君儿的脑海中思绪万千,但长年的深思熟虑也让她逐渐开始冷静面对了起来。
这也是安君儿的优点。
不论遇到什么事儿,她只要静一静便能够正常分析,并不会被直接冲昏头脑。
思来想去。
安君儿觉得,只有帝师得罪大乾皇帝的结论是最佳的解释。
要知道,不论昏君与否,都绝对不会找这种极其疯狂的理由去攻打另一个国家。
即便是突律那种极其无理且好战的地方,也并不会找这种理由去攻打其他的国家。
然而想到这里,安君儿忽然灵机一动。
“如果这个借口是跟所有人商量好用来蒙蔽他人的借口,那跟皇帝是不是昏君似乎也并没有太多的干系……”
“对,绝对是这样!”
安君儿似乎找到了另一个可能。
生擒自己很有可能是个借口,是大乾皇帝故意放出来迷惑自己的!
再结合以前听到关于大乾皇帝刚登基时民怨遍地的消息……
大乾皇帝明明是贤君,却要装作昏君的样子行事!
然而。
安君儿并没有因为理解了这个问题而感到放松。
现实是,不管别人找没找借口,对方的兵马都已经安排好了,而自己的西刹还是得挨打。
除非。
瓦洛那边能够给予自己支援……
西刹的位置被大乾、瓦洛诸国,以及突律所围在了其中。
其中关系最好的莫过于是瓦洛,最差的便是突律。
但此刻她要面对的却是实力最强,但平日里关系正常的大乾……
曾经跟瓦洛沟通过。
若是突律来犯,瓦洛诸国必然会同心协力帮助西刹,但面对大乾来犯之时,瓦洛诸国虽然也如此约定,但也能看出来还是有部分国家是不愿意招惹大乾的。
那么再这种有限的帮助下,很有可能瓦洛那边的人都不会尽心尽力,战斗力也会随之下降。
到时候无法短时间内解决战斗,那西刹的百姓,西刹的民生又会再次凋零……
其实,最好的办法便是投降。
众所周知,大乾从不杀降,对待俘虏也同样是从优相待。
可是,投降的话自己怎么办?
难不成,自己真的要被抓到大乾的皇宫里面去,去面对自己不喜欢的男人?
想到这儿,安君儿便猛地摇了摇头,将目光看向了两侧,目光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脑海中逐渐开始制定起了计划。
首先。
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
被男人捉走倒还不如让自己死来得更加痛快。
如今面对大乾的威胁,能做的只有先派遣使者去大乾沟通,尽量的拖延时间。
趁着这个时间,派人找到帝师问清楚此事,看到底是个什么原因。
除此之外。
去瓦洛求援也同样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不论是求援还是找帝师都是要花不少时间的,只有足够的时间,她才能够看清楚局势,做最万全的打算!
想到这,安君儿便直接站起了身子,将那掉落在长椅上的眉笔拿了起来,找到一处柜子放入其中。
随后便走到了寝殿门前,对着两名侍女说道:“传下去,就说孤有重要的事情相商,让他们去大殿等候。”
“是……”
望着侍女离去的背影,安君儿双眼微微眯起,抬头看了看那天上的明月,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回主上,刚到寅时……”
“寅时……”安君儿喃喃自语,月光照在安灵儿的脸庞上,耳垂上那银白色的吊坠闪闪发亮。
时至寅时。
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但今夜,西刹的那些女官员们必然会是个不眠之夜。
虽然这个时候召集她们入帝宫必然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但不论是谁都会觉得劳累不堪。
相比起西刹的官员,当大乾的朝臣却是要幸福不已,除了锦衣卫刚设立的那段时间外,基本上也能够睡得极其香甜。
但此时此刻。
唯独大乾的皇帝刘子廷却硬是睡不着,于是便带着赵贤便来到了这御花园中夜钓,静静心。
本来这段时间刘子廷也没什么事儿,作息也十分规律。
虽然每天只需要睡两个时辰就能活跃一天,但每天依旧会辰时起床习武。
午时膳后也就开始在御花园中听听曲,喂喂鱼,等待着边关的战报。
然而就在今天晚膳时分。
赵贤却是莫名其妙的端来了一碗汤,说是能够助于生皇子所用。
听到这个消息,刘子廷哪里还能够忍得住?
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刘子廷当即便将其一饮而尽。
而今夜睡不着的罪魁祸首便是这碗汤。
喝完汤后,刘子廷便像往常那般让三女同时侍寝,中途甚至还喊来了刘钰小郡主。
结果好家伙。
还没过几个时辰,寝宫内还有精力的也就只剩下了刘子廷,即便是蒋歆都架不住喝了药的刘子廷。
最后刘子廷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补物,简直就是吃了就睡不着的药,说不定对自己还会有所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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