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独孤倾儿还小,再加上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一朝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独孤倾儿顿时方寸大失。
那时的她除了哭就是哭。
如今再听夙煜铖细细与她说起当时战役的情形,独孤倾儿忽然心生疑惑。
“皇叔既然说我爹爹深谙兵法,那他怎么会带领军队孤军深入?”两军对垒,一方突然孤军深入敌后,而且还是主将带领,这是不是有不合常规?
这个问题夙煜铖之前也调查过,但得到的消息是靖安王误入密林之中,迷失路径,然后走入了对方的伏击圈内。
这个说话夙煜铖最开始是不信的,后来他依着得到的线索,重走了一遍靖安王走的那段路,发现里面确实很容易迷路。恰时那里又值夏季,林中多雾障,就连当地最常走的百姓稍有不慎都会走失,大军行动就更容易出错了。
“那他们为什么非要走那里?”独孤倾儿又问。
夙煜铖沉默了一瞬,然后道:“因为敌军围城,靖安王想在釜底抽薪。”
敌军人多势众,靖安王领的军队相比于对方连其十分之一都不到,而敌军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流云关的布防图,趁着夜色攻城。
若不是大军警醒,流云关当时便要破城了。
虽说当时将对方击退,但流云关也付出了极惨重的代价,而那时援军未到,靖安王为了能够多坚持不段时间,这才冒险绕道攻击,谁知竟然走错了路径,直接误入了埋伏之中。
“靖安王极有血性,虽身处困境却丝毫不惧,甚至指挥着大军于包围圈中发起反击,将对方主力重创,这才让流云关坚持到援军到来。不然,流云关破,大雍危矣。”夙煜铖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忍不住想,若是当时他能够驰援的话,想必靖安王夫妇就不会有这般下场了。
可那时他所镇守之处也有敌袭,他分身乏术。
独孤倾儿听完,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独孤倾儿也想不通。
罢了,此事先作罢,她将地图收起来,道:“此份地图皇叔就送与我吧。”
夙煜铖自然愿意。
自那日没有发现靖安王夫妇的尸骨之后,独孤倾儿这几日的态度大转。她来时有多伤感,如今就有多淡定,甚至还在积极寻找靖安王夫妇下落的线索,看得夙煜铖与王叔等人忧心忡忡。
王叔自觉嘴笨,怕弄巧成拙,只能求到夙煜铖面前,希望他能够开导开导自家郡主。
夙煜铖听完,只觉得王叔是在难为他。
他不是不开导,而是每次看着独孤倾儿那积极的样子,就不忍开口。
如今她心有惦念,不至于像之前那般沉浸在悲伤之中。若是将这个惦念戳破,他完全无法预料独孤倾儿会是什么样的状态。
但王叔说得对,长痛不如短痛,靖安王夫妇逝世已成定局。
若是任由独孤倾儿沉浸在幻想之中无法自拨的话,当幻想幻灭的时候,独孤倾儿面对的将是更加残忍的真相。
夙煜铖叹了口气,道:“本王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对了,让红秀做些倾儿爱吃的玫瑰饼过来。”夙煜铖吩咐完,挥手让王叔先下去。
王叔得了夙煜铖的允诺,激动得眉开眼笑:“哎,属下现在就去让红秀做。”
红秀得到消息,连忙下厨,做了玫瑰饼送到夙煜铖处,由夙煜铖提着送往独孤倾儿的院子里。他刚走出院子,就与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撞了个正着。
“慢些。”夙煜铖连忙伸手将人扶住,道,“毛毛躁躁的做什么,也不怕撞着。”
话毕,一张艳丽的面容出现在夙煜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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