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连忙扑伏在地上,嘴里直喊郡主饶命。
“老奴一个下人哪里敢为难主子?只是三小姐行事不端,老奴看不下去了,这才说了两句。郡主有所不知,夫人平日里最是疼爱三小姐,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如今夫人脚下受了些伤身边的下人又都忙着,便让三小姐替她打盆热水。”
“夫人好歹是三小姐的娘亲,娘亲让女儿打点水怎么着也不为过吧?”
“谁知三小姐狼心狗肺,明知夫人身体虚弱,受不得寒,竟然还打了一盆凉水来。老奴看不下去了,这才出言教训两句。”
张嬷嬷收回指着李三小姐的手,对独孤倾儿道:“不想一时冲撞了郡主,是老奴的不是。”
独孤倾儿没有回答她,而是看向李月蝉。
李月蝉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地握着,低垂着头满面的局促。
“三小姐,不打算说两句?”独孤倾儿的目光在李月蝉那不应该出现在世家小姐身上的粗糙双手上掠过,缓缓开口。
李月蝉闻言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将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
她摇摇头道:“是月蝉的不对,没有照顾好母亲。”
“啧!”独孤倾儿顿时无语。
有她在呢,怕什么啊?
红秀也在一旁轻声地劝,让她有什么冤屈直管跟独孤倾儿讲。
但李月蝉就像是锯了嘴的葫芦,打死不开口。
最后被问得急了,便起身跪下道:“小女多谢郡主抬爱,但……此事便请郡主莫要再管了吧。”说罢,她深深地拜了下去。
见李月蝉这般,红秀顿时气结。
而那张嬷嬷似是得了势,一张皱巴巴的老脸顿时眉开眼笑。
她道:“郡主,老奴说的都是事实,郡主务必明鉴呐。”
“事实?”独孤倾儿起身上前,抬脚踹在那恶婆子的肩膀上,将人踹得“哎哟”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复又回身走到李月蝉身上,握着李月蝉的手扯到那婆子面前,怒道,“瞧瞧这双手!”
那双手肉眼可见的粗糙,独孤倾儿握上去时,甚至还能够感觉到手心里的老茧,一看就是长年干着粗活的手。
就这,这老东西竟然还敢说那位李夫人平日时最疼她?
难道这位李夫人的性子是如此的奇怪,疼谁就要让谁跟天天干粗活,疼谁就让谁天天受府中下人的闲气?
独孤倾儿见李月蝉一直想将手抽回去,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怕什么,从今往后,你便是本郡主认定的姐妹,有什么委屈直管与本郡主说,本郡主替你做主,如果你可能免了后顾之忧?”
见李月蝉低头直说自己不配,独孤倾儿脸一沉,吓唬道:“怎么着,本郡主想认个姐妹,都还不配了?”
“能得郡主抬爱,那是小女的福气,但我与郡主地位有着云泥之别,郡主切莫为我屈尊了。”李月蝉再次拒绝。
看得一旁的红秀气恼之极,秋海棠也忍不住摇头
“你这姑娘也真是,郡主既然许了你,自然是真心想与你做朋友。不然就凭你这三番两次的拒绝,郡主早便可以撒手不管了,又何必在此耐心劝你?”秋海棠言罢,走到李月蝉耳边轻声道,“赶紧的,莫让郡主下不来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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