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竹苑内,徐长亭、裴慕容已从大厅移步到另外一间书香气格外浓郁的房间。
书架上摆设着琳琅满目的书籍,案几上则放置着文房四宝,墙壁上还挂着裴慕容平日里自娱自乐的字画。淡淡檀香味从案几上的精致香炉里袅袅升起,窗外则是随风发出沙沙声响的竹林,使得这间裴慕容精心打理的、也是平时最喜爱待的书房,平添了几分宁静致远的意境。
没有了其他人在旁边的侍奉,只有徐长亭与裴慕容两人。
裴慕容把书房书桌后面的座位,自然而然的让给了徐长亭,使得徐长亭更像是这间书房的主人,也符合给人宾至如归的心境。
“字不错。”徐长亭打量一圈书房,目光随后定格在墙壁上的一幅字上。
“平日里瞎写的,打发无聊的时间。”裴慕容接过婉儿送来的热水,贴心的放在了徐长亭顺手的位置。
徐长亭轻声道谢,婉儿则乖巧的走出书房,书房门并没有被其完全带上,半掩着留下一道不大的缝隙。
看着桌面上昨日里誊抄的两首诗,一首显然已经定了诗名:赠裴慕容游天王湖。
而至于第二首,诗名处依然是空着,此刻就静静的躺在徐长亭的眼前,就像是一个美丽的女子,等待着有人为她掀起那红盖头,也像是那含苞待放的女子躺在洁白无瑕的床单上,等待着一个男人为她点上那一点红,好让她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徐长亭顺手拿起了笔架上的毛笔,裴慕容一手牵着长袖,笑道:“小女子为公子研墨?”
“昨日在青云楼,答应了宋伊人也要送她两首诗,本以为已经算是赚大发了。想不到裴小姐更是大方啊,只是让我为诗题名。”徐长亭笑看着裴慕容道。
裴慕容那英气与知性的眉宇间也显得格外轻松,笑不露齿道:“那徐公子可要好好想想这首诗的名字啊,不然的话,小女子也是不依的。”
徐长亭手提毛笔,笑了笑,道:“好霸道的裴小姐啊,大有不把这两诗占为己有便誓不罢休之意啊。”
“徐公子果然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小女子的心思。”裴慕容仰头娇笑一声,心情显得很是愉悦。
“不如就叫水竹苑歌吧,如何?”徐长亭问道。
裴慕容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颇有道理,虽然水竹苑以竹为名,但若是真理论其水竹苑的含义,倒与那……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有异曲同工之妙。
更何况尤其是最后两句: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也让裴慕容深以为,这与自己心境也有着极大相似之处。
“公子果真真才情。”裴慕容不失时机的拍马屁道。
“那答应我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徐长亭写完四个字后,便看着裴慕容把那首诗掉了个个,认真的看着徐长亭写的那四个毛笔字。
裴慕容微微蹙眉,又不自觉的看了看徐长亭,而后又看了看那水竹苑歌四个字,轻声道:“公子的字看起来像是有杀气。”
“裴小姐慧眼如炬,比我二姐强多了,总是说我的字像是用柴火搭起来的,万万不可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徐长亭笑呵呵的说道。
“若是慕容不想独占这首诗的话,公子又打算题何诗名?”裴慕容抬头,加了一句道:“就是……单纯的想知道而已。”
“桃花烈。”徐长亭脸带笑意。
裴慕容神情微微一愣,随即莞尔一笑:“都很好听。”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题的名。”徐长亭自卖自夸。
裴慕容看着徐长亭:“公子是有大志向的人,希望有一天公子不要忘了慕容……。”
裴慕容话还没说完,半掩的书房门就被敲门声推开,而此时,裴慕容跟徐长亭,也隐隐听到外面传来嘈杂声。
“小姐……。”婉儿站在门口,脸色显得有些紧张跟凝重。
“怎么了?”裴慕容心头一紧,不自觉的看了一眼神态自若的徐长亭问道。
“高……昨日在天王湖同游的高……高公子跟卢公子要见小姐,三娘拦不住,人已经在外面了。”婉儿的神情显得很紧张,眼神中充满了对裴慕容,不,应该是对徐长亭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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