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前段时间老搭档王月波倒是提过俩人二度合作的事,可郭德强思前想后之下没答应,心里一直惦记着于清,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今个这事落听,郭德强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师父!您叫我。”
郭德强高兴,于清也高兴,他说相声也不少年了,经历的搭档有好几个,可没有一个像郭德强跟他这么合的。
“早上说的那件事,跟你师叔聊完了,以后咱们爷俩跟着德芸社搭班演出。”
萧飞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倒也不觉得惊讶,规规矩矩的对着郭德强行了一礼:“师叔!今后劳您多照应了。”
郭德强笑呵呵的受了:“爷们儿,甭客气啦,你们师徒能过来,我这高兴都来不及呢,那什么,你看着多咱能上台,对了,你这还没搭子呢,班里的这些人,连带着老先生们,你也都熟悉,看看愿意跟谁搭?”
萧飞的能耐,郭德强是知道的,别看年纪轻轻,可说学逗唱无论哪一样都够得上登堂入室的水平了,尤其是唱,那嗓子,他自问是比不了的。
“别啊!师叔,现在班里的长辈,师兄弟都有固定的搭档了,别我一来就把人家给拆了,那多不合适,这样吧,您要是觉得我行了,以后我给开场,说个快板书,唱个小曲,或者干脆我来个单口相声,您觉得怎么样?”
听到萧飞愿意去做开场,郭德强还觉得有点儿屈才了,别的不提,萧飞的能耐比他跟前这几个徒弟都强得多了,让他去开场,实在是大材小用。
可紧跟着又听见萧飞说打算使单口相声,郭德强又有点儿惊着了,这么年轻的孩子,敢开口说单的?
虽说单口和对口一样,都是相声本功十二门功课里的基本功,可单口相声不好说是每个相声演员都知道的,对口相声还能往搭档的身上抓哏,单口就难了,凭一张嘴就得把观众给黏住了,太考验功夫了。
“师哥!”
郭德强下意识的看向了于清。
“甭看我!”于清连忙摆手,“可不是我教的,都是他们老爷子一嘴一嘴喂的。”
这就难怪了!
萧铭栋当年在京城相声圈子也是有一号的大角儿,最擅长的就是单口相声。
郭德强第一次进京城的时候,老爷子还在世,偶尔在茶馆说书,郭德强曾听过老爷子说《九头案》,当时就入迷了,只可惜不知道老爷子住什么地方,一直没机会拜访。
《九头案》也没听全,引为平生遗憾。
等后来通过于清认识了萧飞,也一直没好意思问《九头案》,一来他是长辈,向小辈讨教拉不下脸来,二来像《九头案》这种成本大套的活,在相声圈子里都能当传家宝了。
俗话说宁舍一锭金,不舍一句春。
看家的本事,哪能随便教给别人,所以,尽管郭德强时常能见着萧飞,却从来没主动提过要看看《九头案》的本子。
“那行!搭档的事,你也别着急,慢慢碰,以后你先开场,快板书,唱小曲,还是说单口相声,你自己定。”
“得嘞!师叔,我谢谢您!”
萧飞说着又对着郭德强躬身一礼,这都是规矩,在旧社会想要搭班演出可没那么容易,大家伙赚钱,凭什么分给你一份,所以,但凡遇上愿意接纳自己的班社,那都得千恩万谢。
现在虽然不至于,可郭德强允准萧飞搭班演出,给了他一个卖手艺的平台,萧飞得念着恩情。
“师哥!我这还有个事,上回您来我就打算提来着,可大林当时没在,大林!”
郭德强一声吆喝,小胖子立刻从屋里跑了出来,立在那站定了,身上的肉还颤颤巍巍的。
“爸!大爷!”
刚才还挺活泼的郭大林站在郭德强面前,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低头耷拉脑袋的,没有半点精气神。
“没规矩,平时怎么教你的。”
郭德强立刻就冷了脸,郭大林吓得两腿都在发抖。
郭家的家教,萧飞也见识过好些次了,对待郭大林,郭德强毫无疑问是个彻头彻尾的严父,稍微有点错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
于清也问过为什么对孩子这么严厉,当时郭德强给出的答案是:自己的儿子,我能不喜欢,能不爱嘛,可越是爱,我就越是得严厉对待,让他在小时候,把一辈子的委屈都尝遍了,这样等他长大以后,到了社会上,再遇上点什么事,不至于被难倒了。
对于这种教育方式,萧飞实在是没办法认同,不过自家人有自家事,人家管儿子,他个做小辈的又能说什么。
“行啦!有什么事说吧。”
于清瞧着孩子也觉得挺委屈的,赶紧开口给岔了过去。
郭德强瞪了郭大林一眼,这才说道:“是这么个事,师哥,您看大林也八岁了,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开蒙学评书了,早先就有心让他也学门手艺,可一直没遇上合适的老师,您要是觉得这孩子行的话,干脆收个徒弟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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