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刘芸毅捧着一件大褂过来了,这是他的,整个后台也就他的身高和萧飞差不多。
“小飞,你先凑合着。”
萧飞连忙双手接过:“谢谢了,师哥!回头给您洗干净了送家去。”
刘芸毅是郭德强评书门的弟子,相声门拜的是孟凡桂,正经曲艺学校相声班出身,三个月前来的,最近这些日子一直跟着曹芸伟搭档,渐渐的也成了一场买卖。
“嗐!没那么多讲究。”
萧飞又谢了,这才对于清说道:“师父!之前不是跟您说过了嘛,我想使个单的,李先生这些日子闹嗓子,别难为李先生了。”
一旁坐着的李文峰哑着嗓子说道:“爷们儿,我没事儿,能上。”
“可别,师爷,一场活下来少说20多分钟,回头您这嗓子再憋了,还得受番折腾,我使个单的就行。”
听萧飞的语气透着自信,反倒是让郭德强等人更加纳闷了。
要知道,这单口相声可比对口相声难多了,一个人上台,就靠着一张嘴得把台下百十号观众攥住了,没有几年,十几年的功夫,没人敢这么硬顶着上。
德芸社后台的演员不少,可是能使单口的,真没有几个。
萧飞是开场,又是第一次登台,上去就说单口,这是真不怕死在台上啊!
“师哥!这···能成吗?”
郭德强凑到于清身边,小声问了一句。
于清笑道:“嗐!没事儿,成不成的都行,成了最好,这孩子心气儿高,由着他可劲儿往上爬呗,不成也能憋憋他的性,里外都是好事。”
嚯!这是要把顶门大弟子给豁出去了啊!?
“那行吧。”
郭德强说着,到了萧飞跟前。
“少爷!今个打算使个什么活,我给你把把。”
郭德强肚囊宽敞,这些年来一直四处问艺,会的传统段子在几百之数,远超很多顶着艺术家名号的同行,单口相声也会不少,拿手的就有《君臣斗》、《济公传》等几十个节目。
为什么郭德强能在相声如此式微,好些园子因为经营不善,纷纷关张的大环境下,还能保住德芸社这一片江山,就是因为他会的多。
其实,相声不是没人听了,而是会的人越来越少,跟着录音听几遍《打灯谜》就敢上台蒙事儿的人越来越多,时间长了,自然也就没人听了。
真要是把传统的老活拿出来,能演得好,根本不愁没观众喜欢。
这一点,从当初郭德强,张文天,李京三个人攒京城相声大会开始,每场只有几个人,一直到现在,每场演出能有几十,上百人进来看,就能证明,相声还是有生命力的。
扯远了!
在郭德强看来,萧飞上台使单口,充其量也就说个《珍珠翡翠白玉汤》这样的小段,对这一类的节目,他是手拿把攥,给萧飞过过活,自然不在话下。
“师叔!我想着,今个打算先说个《九头案》试试。”
嚯······
郭德强直接就懵了,看着萧飞的眼神都跟着变了。
这孩子是要疯啊!?
第一次登台这是憋着要死在台上怎么着?
有什么心窄的事,非得跟着自己过不去啊!?
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不好吗?
干嘛非得逼着自己走绝路啊!?
不光是郭德强,后台的一帮演员全都安静了下来,看着萧飞的眼神都跟看傻子一样。
“少爷!这···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九头案》······”
郭德强说着回头看向于清。
“师哥!您教的!?”
于清连忙摆手:“我没那么大能耐,应该是萧先生留下来的。”
郭德强听了,心里也在画魂儿,萧飞的爷爷是行里的老前辈,论着辈分,他得喊一声师叔,不过他学相声的时候,老爷子早就退隐了,偶尔在茶馆里说上一场过过瘾,郭德强第一次闯京城的时候,曾在茶馆里听萧铭栋说过《九头案》,但就遇上过一场,后来再没见过了,也只是听说,这位老先生会得多。
难道这《九头案》还真的是家传?
“师哥!您听小飞使过?”
于清又是摇头:“没有,真要是听过,刚才我就不拦着了,嗐!你也别跟着操心了,孩子愿意试试,就让他上台抻练抻练,是好是赖,使过一回就知道了。”
郭德强听着也是无语了,看看于清,又看看萧飞,心里不禁想着:这到底是谁徒弟啊!?当师父的都不操心,我跟着起什么哄啊!
“行!少爷,今个场子能不能热,就看你的了!”
萧飞一笑,换好了大褂之后,帅气之余,更添了几分儒雅,对着郭德强一拱手:“师叔!必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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