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强在收徒弟这件事上,向来都是来者不拒,只要愿意学的,他就认真的教,现在干这行的人太少了,能多教一个算一个,也算是给祖师爷传道了。
“那个叫孔德水的我看着还行,有点儿机灵劲,可另外一个,也太······”
于清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虽然俩人还没拜师,可按照门里的规矩,他也是长辈,当长辈的总不能在背后说晚辈的小话。
“我看这孩子挺老实的,先留下来看看吧,要是实在不合适,到时候再说。”
郭德强随口说了一句,萧飞听见了,以他对这位郭师叔的了解,哪怕最后看出来,岳龙刚不是干这行的料,他怕是也不会赶对方走,他这个人心肠软,尤其是对待徒弟。
“师爷,您添点儿,师叔,刚开的水,您来点儿!”
萧飞回头,就瞧见孔德水拎着个茶壶进来了,在一帮老先生,还有徐德谅,李京等人跟前转悠,给大家伙倒水。
再往门口看,那个岳龙刚就跟个木头似的,在那边站着一动不动的,看上去满脸紧张的模样。
这还没到上台的褃节儿上呢,单单在后台,人就懵了,这真的能说相声?
反观孔德水,那真是干这行的,人机灵,有眼力见,只要肯下苦功夫,把基本功给磨炼出来,稍微开窍一点儿,就能仗着这门手艺养活自己了。
一个精似鬼,一个憨如······
算了,还是积点儿口德吧!
萧飞还注意到,郭德强也瞧见了门口呆立着的岳龙刚,嘴角微不可查的露出了一抹苦笑。
大概其,郭德强心里也在苦恼吧!
这徒弟该怎么教?
“小飞!”
听到郭德强在叫自己,萧飞连忙收敛了心思,到了跟前,规规矩矩的站在于清身后。
“师叔!您叫我!”
“少爷!今个该有真正的新东西了吧?”
萧飞前两天说的《九头案》,第一场,郭德强自己也会,第二场说的,郭德强曾听别人说过,虽然萧飞说的,有点儿不一样的东西,可也并不新鲜,今个再说的话,就是郭德强这些年到处找老先生问艺,也没听过后面的了。
“师叔,您甭急啊,等到了台上,您就知道了!”
“嘿!你小子还跟我卖关子,给人家观众挖坑还嫌不过瘾啊,跟我这也挖?”
郭德强昨天回到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满心都是《九头案》后面的故事,那感觉就跟猫抓的一样。
“师父!于老师!您添点儿!”
孔德水这时候凑到了跟前,拎着茶壶,就要往去拿郭德强的茶杯。
“起开点儿!”
手还没碰到,就被曹芸伟一把给扒拉开了。
“显得你能呢,师父的茶杯是你能碰的,再说了,拜师了吗?就喊师父!哪挨哪就师父了!”
孔德水被曹芸伟一通喷,脸上也是变颜变色的,最后化作一脸懵,完全意识不到自己错在哪了,只能无助的看向了郭德强。
“小伟!小孔刚来,有不懂的你当师哥的教给他。”
郭德强开口了,曹芸伟也只好作罢,只是语气依然不好,带着三分嫌弃:“记住了,师父的茶杯,在后台只有我和何芸金能碰,没事儿别瞎动。”
孔德水虽然不明所以,可话都这么说了,只能讪讪的笑了一下,赶紧转身出去了。
萧飞瞧着,也没说什么,对曹芸伟的脾气,他太了解了,狂中带傲,满后台,除了郭德强,就再没有一个能让他服气的了。
或许,萧飞算半个,毕竟无论基本功,还是台上的真功夫,萧飞对曹芸伟都是碾压。
“小飞!把茶给师父泡上!”
“知道了,师父!”
萧飞答应了一声,从挎包里取出了于清的保温杯,又拿出茶叶往里面倒了一点儿,这茶叶是萧飞在家里给配的,除了茶叶,里面还有几味护嗓子的中草药。
接着去水房,重新烧了一壶开水把茶给沏上了。
等他从水房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孔德水和岳龙刚俩人正凑在一起,孔德水低着头,不时的抬手抹眼睛,看上去是在哭,而岳龙刚还是呆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的同伴。
萧飞犹豫了一下,本来不想管的,这俩人是过来当学徒的,如果连这么一点儿委屈都受不了的话,那么干脆就哪来的回哪去。
毕竟这个行当,打有相声的那天开始,学徒就没有一个能过舒服的,现在还算是好的,解放前拜师学习相声,签的那份生死状可不光是一张纸,师父打徒弟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现在不过是挨了几句怼,这要是都过不去,趁早走人吧!
可萧飞瞧着,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转身朝他们俩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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