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着师父一口一口的喂,学出来也是个棒槌,这行没什么固定的教学模式,当师父的也就是能传给徒弟基本功,另外在学的时候,不停的给徒弟过活,告诉徒弟,什么地方该怎么铺,怎么翻,仅此而已。
想要学,靠的是自己一点一点的琢磨,什么时候开窍了,那自然也就学出来了。
言尽于此,再深的,萧飞也没法说,真要是把什么都告诉了,以后郭德强还怎么相徒弟啊!
至于这俩人以后能不能留下来,留下来之后能不能学好相声这门手艺,学会了能不正靠着这门手艺吃饭,全都靠他们自己,萧飞可帮不上忙。
萧飞说完,转身就回休息室了。
孔德水和岳龙刚俩人站在原地,突然感觉到以后的日子,怕不会太舒服了。
“小孔,俺···俺····”
孔德水见岳龙刚一脸的怯意,翻了个白眼:“怎么着?这就打退堂鼓,不想学了?不学相声,你还打算回海碗居当服务员?接着让人拿大嘴巴抽你?”
听这话,岳龙刚不禁想起了曾经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立刻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俺···俺不回!”
说着心里也一阵阵的发苦,就算是想回也回不去啊,工作都辞了,再想回去,人家也得要他啊!
再说了,他都跟家里打电话说过了,这一年不往家里寄钱,他要在京城学本事,等学好了以后赚大钱。
就算是心里再怎么害怕,他也得咬牙坚持住了。
“等会儿开场,谁上去搬桌子?”
孔德水见岳龙刚一会儿咬牙,一会儿瞪眼的,赶紧问了一句。
岳龙刚茫然的看着孔德水,等他重复了一遍,表情又变得纠结:“还···还是嫩去呗,俺都不知道该咋摆!”
“得嘞!您是爷,我还得伺候着!别杵着了,走吧,赶紧去前面看看,该擦桌子擦桌子,该干嘛干嘛去吧,等着挨骂呢!”
对这个曾经一起工作,现在又一起当学徒的小伙伴,孔德水打心里也有点儿瞧不上,太木太呆了,戳一下动一下,心太累了。
萧飞回到休息室,其他晚上有演出的都在忙着溜活,唯独郭德强和于清两个人还在闲聊,一点儿都不着急。
郭德强见萧飞进来,便起身出去换大褂了。
“怎么去这么半晌?”
“跟外面说两句话!”
于清一琢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跟刚才那两位少爷?”
萧飞把保温杯递过去:“师父,没您不圣明的!”
“少跟我犯贫!你啊,嘴上说着不愿意管闲事,真要是遇上了,你又忍不住。”
于清把被接过,打开盖,顷刻间,整个休息室里茶香伴着药香味儿弥漫开来。
“哟!这什么宝贝啊!”
王文利闻见香味儿就过来了。
“清儿!你这茶叶打哪买来的?”
于清得意的一笑:“哪是我买的,我徒弟给我准备的,小飞,还有吗?给王先生匀点儿!”
萧飞答应了一声,从包里取出茶叶,直接递给了王文利。
“王先生,您收着,我回头再给我师父配!”
王文利迫不及待的打开那个纸包,凑到鼻子跟前深吸了一口气,立刻就觉得提神醒脑,从鼻腔到胸腔说不出来的舒服。
“爷们儿,好东西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完,拿着配好的茶叶,欢天喜地的走了。
萧飞和于清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笑意,这位王先生,怎么说呢,能耐一般,还爱占个小便宜,跟后台其他几位老先生,实在是没得比。
萧飞知道,于清是满心瞧不上这位王先生,可是都在一个班社里说相声,他又不得不维持着面子上的和气,德芸社能有今天不容易,他们师徒两个是新来的,不能破坏了班社里的团结。
时间来到了六点钟,该到开场的时候了,刚才烧饼过来报告,今个园子里的座又满了,二楼的雅间也开了两个,一楼的散座卖光了之后,又再过道里加了好几条板凳。
烧饼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小跟班,更显得干劲儿十足。
“师父!师叔!我先上去了!”
萧飞跟着两位打过招呼,迈步往外走,不时的跟着他经过的老先生抱拳拱手,上场门这边,担任主持的李菁已经上台了,萧飞在侧幕条这边站定,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下来。
孔德水和岳龙刚就站在一旁,他们之前也来过德芸社,不过萧飞的演出,他们还是头一次看。
“欢迎大家今天晚上来到咱们德芸社天桥乐剧场,第一个节目,单口相声《九头案》,表演者萧飞。”
李京刚一爆出萧飞的名字,台底下立刻便响起了一阵阵的叫好声和掌声。
连续两天的《九头案》已经把观众给勾住了,再加上昨天晚上翻场的时候,萧飞唱《叫小番》亮的那一嗓子,彻底把观众个征服了。
今天来的这些观众,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昨天来过的,和郭德强一样,听不到《九头案》后面的故事,那心里就跟猫抓的一样难受。
萧飞迈步上台,对着下场的李京一抱拳,紧接着朝舞台中央走去。
孔德水和岳龙刚听着外面的掌声,叫好声,已经傻眼了。
看着萧飞的年纪应该和他们差不多,结果人家这么好的观众缘啊,仅仅是听到萧飞的名字,台底下都快要炸锅了。
岳龙刚看着舞台上稳稳当当坐下,一派从容,台下观众的掌声和叫好声似乎对他完全没有影响,不由得在心中喃喃自语:我什么时候,能像人家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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