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尺为枪,齐眉为棍,大枪一丈零八寸,一寸长,一寸强,一寸小,一寸巧。大枪为百兵之母、花枪为百兵之贼,今天我哥哥要扎一趟六合枪。」
「怎么叫六合枪呢?」
「分为内三合,外三合。」
「这内三合是?」
「心、气、胆。」
「外三合呢?」
「手、脚、眼,有赞为证。」
「什么赞呢?」
「一扎眉攒二向心,三扎脐肚四撩阴磕膝六点脚,七扎肩并左右分,我哥哥今天就要练这一趟六合枪。」
「好!」
「我哥哥刚把枪抄起来,正要练呢,我赶紧拦了一句,哥哥!您这感冒刚好,可别重复了!我哥哥点点头,言之有理,把枪撂在原处,是气不长出,面不更色。」
「好……废话,根本就没练!」
哈哈哈哈……
这个包袱响了。
今天是萧飞和岳芸龙第三次搭档演出,和前两次相比,岳芸龙的表现明显有进步,虽说表演的痕迹还是很重,使活的时候,也不敢出大格,但至少在节奏掌握上面,要稳当多了。
这一段《大保镖》里面有很多小贯口,岳芸龙背的都非常顺溜,虽说尺寸上还有些不足,但是,照比以前可是强的太多了。
「听着感觉怎么样?」
上场门这边,张文天和高锋坐在一起,正看着台上两个人的演出。
高锋正听着呢,听到身旁的张先生问了一句,仔细想了想,道:「挺稳!」
呵呵!
张先生一听就笑了,知道高锋是什么意思:「小飞这是在带师弟呢,逗哏的小岳以前甭提多笨了,一段贯口俩仨月都背不下来,德芸社好些人都劝德强赶紧把人弄走,德强一直舍不得,就交给小飞了,周二那天头一次登台,直接把活给使温了。」
周二?
到现在这才几天啊?
「这么说起来,进步倒是不小。」
相声门里有一句行话,文怕《文章会》,武怕《大保镖》,意思就是这两块活特别难说。
其中,《文章会》是清末时期出现的相声段子,后来,经过相声艺人们的不断演绎发展出了很多的版本。
这段相声之所以难,主要就是因为逗哏演员有大段的贯口要说,这是非常考验演员功底的,不仅考验相声演员说的功力,还有演员尺度和火候的把握,这段相声想说好是非常不容易的。
流传的版本很多,网上也能找到不少名家的作品,可要说最好的,还得数马老祖和文哏大师苏文茂先生。
《大保镖》同样讲述两位不会武术的骗子,帮别人保镖的故事,表演这个段子时,演员既有贯口要说,还有有动作配合,这段相声难也就难在这里,本身的包袱不是很多,想出彩儿就要看演员的能耐了。
少马爷和黄族明先生的《大保镖》应该是最好的版本了,少马爷学过京剧,所以在舞台上一招一式都是真功夫,特别是那一招「夜战八方藏刀式」的架势做出来特别好看。
而且贯口背的不疾不徐很有味道,之前郭德强在天桥剧场也曾表演过《大保镖》,表演方式就借鉴了少马爷的不少东西,但是郭德强更注重说,去掉了许多舞台上的动作,算是美中不足。
总之,《大保镖》和《文章会》都是考验相声演员基本功的标杆,能把这两段相声说好的,基本上都可以称得上是大师了。
岳芸龙显然照比那些位大师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萧飞昨天点名要说这一段,倒也不是为了难为他,而是想要通过这种段子,狠狠的砸岳芸龙的基本功。
舞台表演风格,以及自身的特点,可以慢慢的摸索,但是,基本功不扎实的话,将来可是要吃大亏的。
「出齐化门,过东岳庙、走九亭宫、十八峪、八里桥到通州。进西门出东门,里河、外河、燕京下的三河县、蓟州、到了喜峰口。依着我哥哥的意思,要打尖住店。」
「是该歇歇儿了。」
「我说,这会儿不行,头次保镖,咱们连夜而行。镖车往前走了有来里地,前边一溜沙梁,镖车越过沙梁,前边一片密松林,且听‘吱儿……啪",一声响箭,呛啷啷……一棒锣声叫响,原来前边有了贼(ze)了。」
「有贼就完了,还‘泽",这时候你上什么口啊!」
「我哥哥一听前边儿有贼,要迎上前去,我说:哥哥,有事小弟服其劳,宰鸡何用宰牛刀?」
「对。」
「哥哥您先歇着,待小弟前去送死。」
「哎!错啦!擒贼受死。」
「反正得死一个呀,来人啊,拉过我的牛来。」
「上阵骑的是马!」
「骑牛可仿古。」
「仿哪位的古啊?」
「孙庞斗智,孙膑骑的不是牛吗?」
「人家孙膑骑的那神牛,会腾云驾雾。」
「你看见了?你看见了?你看见了?」
「这位还是个碎嘴。」
两个人的节奏也逐渐的加快,开场节目不能拖的时间太长,刚才岳芸龙把整理好的台本,拿给萧飞看的时候,直接被萧飞删掉了三分之一,只保留了最精彩的部分。
像是骑牛给母亲买药,还有前面的一大段垫话都被舍去了。
这段子老,而且包袱不多,考校的是演员的真功夫,说的好了,观众会自行咂摸滋味儿,说的不好,别说同行,底下的观众都能听得出来。
萧飞是一句跟一句,一句顶一句,逼着岳芸龙不断的加快节奏,根本就不给他考虑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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