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闻东都有精盐出售,其白如雪、其细如粉,且无毒、无苦味。臣请陛下将此盐推广天下,以解百姓吃盐之苦。”
“如何推广?”一听是设计李睿的事情,女帝也打起精神来了。
“臣请陛下,将盐业设为朝廷专卖,分配份额,发放盐引,专门在工部以下设立盐务衙门,作为全面管理。民间但有贩卖者,均为私盐,朝廷即可捉拿。”
听到李渊的奏报后,女帝看着李渊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其实此时,女帝心中就已经炸了毛,好你个李渊,你是眼红我夫君赚这两个钱了是吧?我昨天好不容易和夫君有了点深入交流,你今天就要我去夺他的生意?
收归朝廷,说的好听,还不是便宜你们这些所谓的衙门口的人?最后这层层加码的管理成本还不是要摊到买盐的老百姓头上?
关键这是要把自己两口子口袋里的钱拿出来给大臣们分啊!
哪有你李渊这么劫富济贫的?不对,你这是劫我皇家,济尔等贪官。
杨素、宇文述等知道这精盐后面其实就是女帝的这些臣子,个个都像看傻瓜一样看着李渊。他们不信李渊查不到这盐铺后面的主子是谁?那李渊为什么要捅这个马蜂窝?这就是问题。
显然,女帝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这李渊的目的是什么?绝不是单纯的为了一个盐业。所以,女帝久久的盯着李渊,并不决断。她在想,要是李睿知道了,不知道会如何分析此事?
“盐业专卖之事以后再议,唐国公久镇突厥,先着力想好在我朝远征之时,如何稳住突厥各部,不叫他来进攻。”
“臣遵旨。”
女帝对上官德容使了一个眼色,上官德容马上高喊:“又是启奏,无事退朝。”
等了一会后,女帝站起身,袖子一挥,走了。
上官德容赶紧对司礼内监一挥手,司礼内监的独特嗓音马上响起:“退朝。”
臣子们马上对着女帝的背影跪下行礼,口诵: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朝的路上,杨素本来今天触了霉头心情不好,但他看到李渊居然要去抢帝夫李睿的生意,那好奇心是怎么都按捺不住。而且他平素和李渊也没什么利害冲突,还是能说的上话的。
于是杨素慢走几步,等李渊走近后,和他走了一个并排。他们地位相当,杨素是越国公,李渊是唐国公,都是国公爷。
只是国公是个虚衔,朝中官职杨素比李渊要高那么一级,所以下朝时杨素是走在前面离开的。
“唐公,今天这盐务的提议是如何考虑的?”
“哦,大将军,我没什么考虑,只是觉得这涉及百姓民生的必需品,且动辄获利巨万,税收必然可观。还是要掌握在朝廷手里才好。”
“那唐公可知这东都的精盐是哪家的买卖?”
“我问了一下,说是直接购买的店铺,那必是商贾之人,我也懒得去多打听。反正这么大的利益,陛下不会不动心。我这么一提议,多少都会有些功劳。”
“那是、那是,陛下一定会念及唐公的功劳的。”杨素把“功劳”两字咬的极重。
然后对李渊拱拱手,迈步就走。
不走不行啊,这不管唐国公说的是真是假,后面一定没好果子吃的。自己正倒霉,可不能再沾上晦气。
看着杨素像躲瘟神一样快步离开自己,李渊也有点心里没底。
这次李渊还真不是有什么政治目的。
他刚从太原回到东都,收到有人贩卖精盐的情报后,只是单纯的想给女帝提提建议,在女帝面前闹闹表现,从而在远征或对外作战的时候,能用得上他们太原李家。
无他,只因为他那几个儿子,除了大儿子李建成被太上皇杨勇恩荫为都尉,其他几个现在都还只是白身。他是急于找机会建功立业,为儿子们挣个功名前途。
到底是宦海沉浮几十年的老官油子,一看杨素的表现,李渊就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被自己疏忽掉了。而且还是要命的重要事情。
这下朝后的一段路,除了越国公杨素来和自己讲了两句话,居然就没有人再搭理自己。这很不正常啊,自己的人缘没这么差的。难得今天提出的治理盐务的上奏出了问题?
可这问题出在哪里呢?李渊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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