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北条为昌平时多么英勇,此刻也打起了退堂鼓。虽然他们已经拿下了部分滩头阵地,但一旦河水涨起来,导致后援跟不上,送上滩头的部队就可能被围攻致死。也难怪今川军阵地上欢声雷动——对他们而言这已经意味着防守的成功。
然而北条氏康的五色段马印却对着黄备骤然摇动起来——他的指令是让黄备不准后退,继续进攻。北条为昌收到命令后还没有做出反应,身边已经有一骑飞驰而去,扬着武士刀就冲向了滩头——正是北条纲成。
“大水马上就到,胜负就在一线之间!”冲到阵前的北条纲成振臂高呼,身上的甲胄也随着他的动作沙沙作响,“不想被困死在河对岸的话,跟我上!杀光那帮骏河佬!”
喊罢,北条纲成便一马当先,纵马踏入三浦备的阵中。三浦备的足轻们早就瞄准了这个正在动员士气的显眼武士,转瞬间就是几把长枪向他刺去。但北条纲成却以夸张的马术横向一带,躲过了弃刺,自己则侧身一刀,瞬间就砍翻了三个足轻。他借着势头直接翻身跳下马来,看着马匹一头撞向了敌阵,自己则趁着马匹闯出的空隙,提刀杀了进去。
“都愣着干什么?跟上去?”北条为昌见状也是立刻拍马跟上,对黄备的武士和足轻们高喊道,“少主命令我们进攻!谁都不准后退!大水来了,咱们要死就死在河对岸!人家那个新人都如此骁勇,你们踟蹰不前,对得起关东武士的威名吗?”
“嘿!嘿!吼!”
黄备的士兵们大吼着响应主帅的命令,袭来的大水非但没有摧垮他们的士气,反倒像是设了DDL一样让他们的斗志更加盎然,大吼着扑了上去。
反观今川军这边,本以为涨水后黄备就将退军的士兵们稍有懈怠,一个大意,反而被突击的黄备给打得节节败退。
“什么情况?”三浦氏满根本没有料到眼前敌人的突然奋迅,准备不足之下,三浦备把守的几个桥头一下子就全丢了出去,甚至有一部北条军已经冲到了他的马印前。他匆忙指挥部下抵抗,却为时已晚。那部孤入敌阵的北条军出人意料地骁勇异常,即使是三浦家的旗本队也阻挡不住。领头的人是个年轻的猛将,非但不说相模话,反倒操着一口骏河的口音。
“敌将的马印!”
北条纲成指着马印大吼了一声,让隔着人群的三浦氏满都为之颤栗。
大吼声后,人随声至,北条纲成一个猛子便扎入人群,武士刀大开大合地挥舞,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都远在常人之上,无数三浦家的好手都不是一合之敌,纷纷败下阵来。北条纲成一时大有无人能挡之势,兵锋直指三浦氏满的马印。他身上那股复仇怨念散发出的气势,让和他交战的武士都是不寒而栗。
“殿下,撤吧!”三浦氏满的侍卫们眼见局势不妙,架着三浦氏满就向后撤去。三浦氏满的马印一退,整个三浦备的士兵们都慌乱起来。从部将以下,武士和足轻们都是军无战心,生怕家主扔下军队就跑了。即使还想奋战的士兵,也会担心周围其他士兵抛弃自己,最后自己反倒成了留在最后殿后的替死鬼。恐慌的气氛如同螺旋一般在军中上升,一时间人心惶惶。
而撤退中的马印上下颠簸,撤退中的指挥官更是无暇他顾,自然是没有时间指挥部队的。失去了统一指挥的部下们更是不愿恋战,胡乱抵抗了两下后就跟着马印一起撤退了——这也是为什么在古代战场上,马印绝对不可以轻动的道理。
“三浦殿下在干什么?”“三浦殿下?”
位于中央的三浦氏满一撤,两翼的安倍元真和鹈殿长持立刻傻了眼。如果他们再不撤,很可能就会遭遇包夹围歼。无可奈何之下,两人即使还想再打,也不得不率领着部下跟着三浦氏满一起后退。
“别让他们跑了!”
一看今川军要撤,北条纲成立刻上马,也不管身后有没有人跟上来,当先就追了上去。北条为昌看到战机大好,也没等后续部队渡河,带着已经过河的100战兵就直奔三浦备而去。三浦氏满显然没料到黄备会不毫不整顿地就追击而来,仓皇之下又想下令部队转向应敌。然而三浦备的士气此刻已经非常低迷了,这道命令一下,立刻引起了混乱。
各个部将率领着自己的队伍想要转身,却和其他队伍撞了个满怀。而有几个人根本没有回头应敌的意思,带着自己的人就继续向后退去。还想战斗的几个部将眼看部队迟迟整顿不好、无法列阵,而敌人却越追越近,也是心急如焚。一半的人选择转身后退,最后剩下坚决抵抗的不过20人罢了。
这小队的抵抗瞬间就淹没在北条家的追兵中,剩下的三浦备士兵们彻底慌了。看到身后追来的如狼似虎的北条军黄备,斗志全无的他们再也没有抵抗的斗志,而是接二连三地抛下了武器和具足,头也不回地四散奔逃。三浦氏满此刻也失去了收拢部队的能力,而北条纲成又追着他的马印不方。无奈之下,三浦氏满弃军而逃,一路向着东北的本光山本阵逃去,三浦备也宣布溃散。
三浦备一崩,两翼的安倍备和鹈殿备瞬间失去了掩护,他们两倍的战兵数量不过数十,面对包抄而来的黄备也是阵脚大乱,没能抵抗多久就先后崩溃。安倍元真和鹈殿长持在侍卫的掩护下仓促逃离,连马印都被放倒,生怕引来敌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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