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能做的他们不也一样不会吗?断字识文,算帐计数,包括做买卖跟人打交道,他叶如狼有哪一样比你强?”
“小豆芽你今天怎么了?”
叶从文从未见过木豆芽如此义愤填膺,一时不知如何去劝解。
“我只想告诉你,今天若换成他叶如狼来卖拓荒莽牛肉,别说卖十个金币了,打五折这牛肉都不一定能卖完。
但是你今天做到了,不仅全卖掉了,还卖了十个金币,当然是在我的辅助下——这句你一定要提,要不然他还以我是个摆设呢!
明天早上把十个金币往他面前一放,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话说!”
这不是跟人治气嘛?叶从文笑着劝道:“何必呢?你留着这个金币做零花钱不香嘛。”
“不香!我有这二十斤牛肚就够啦!”
似有所指挑衅地看了叶从文一眼,悠悠说道:
“我要真拿了这个金币,怕有些人今天晚上就睡不着咯!”
“说什么呢?这算你急中生智宰来的,谁眼红谁自己赚去!”
叶从文见木豆芽猜中了自己心中的担忧,恼怒的说道。
“跟你去镇上卖一次牛肉就能赚一个木匠一年的工钱,搁谁谁也不会相信呀!本来就只有我们两个,谁给谁作证呀,谁又相信我们说的话?
我都能赚一个金币,你叶从文还不知拿了多少?
也许这么多年下来你攒的老婆本都够娶个世家千金了呢!”
木豆芽句句扎心,条条在理。偏偏叶从文又是个爱惜羽毛的人,小会计都做了六七年还是个家徒四壁的人。不屑地说道:
“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有什么好怕的,房屋就那么大,欢迎任何人来翻看查看。”
“你当大家傻呀?还把钱藏家里。谁有钱了不会去城里买个院子养个小妾什么的———这叫黄泥落到裤裆里,你怎么解释也没人信你。”
“你一天到晚足不出村的,哪里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我大姐二姐三姐跟我说的。”
木豆芽一本正经的告诉叶从文:
“她们村里有钱有田土的都在县城买了院子,还背着老婆养了一群小妾丫鬟,平时住城里花天酒地乐逍遥,就秋天回庄里收收租子。”
“他们又不是官府,凭什么收税租呢?”
“但他们是地主呀!种他家的田就得交租子呀!不交钱凭什么给你种呀?”
木豆芽像看傻瓜一样的眼神扫了叶从文一眼,突然像想起什么,恍然大悟道:
“你以为都跟我们铁塔村一样呀?咱们以打猎为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没有田土所以官府只收人头税。
可我几个姐夫就不一样了,村里土地是地主家的,想种就得去租,地主可不管你年成好坏,反正每亩对半交租,交完租还有官府的税庸调……”
听得叶从文目瞪口呆,身为专业账房先生兼纳税人,还真不知道这些事情。
“听你这么一说,那你姐夫岂不是所剩无几?”
“年成好还能每个月吃顿肉,年成差的话就难说咯!———
所以我这次私下留了二十斤牛肚,就是等几个姐姐带外甥回娘家给她们改善伙食的,不说了,我先去尝尝牛肚熟了没有,都饿了一天了!”
木豆芽饿得肚子咕咕叫,放下木桨就跑向火炉旁。
炖锅正滋滋作响,卤香味四处弥漫,两人忙了一天的人,确实诱惑不小。叶从文还好,天天牛肉当饭吃的人,比较扛饿,牛肚这种膻味大的内脏以前可是从来没沾过,毕竟下水类的东西味道处理不好的话是很难下咽的。
花叶两族都是一些猛哥壮姐,做菜就一招:水煮肉。熟了能吃就行,整那么复杂,不是逼张飞绣花嘛!
看木豆芽吃得滋滋有味,估计真是饿坏了,叶从文心中不禁有点自责,得想办法帮帮她一家。
“反正金币给你了,你上交也好,不交也罢——自己攒着说不定将来也去县城里买个院子,哪天我要是去姐姐家拜年,得空了还能去你家蹭顿饭吃呢!”
“你一个劲地怂恿我拿这个金币去县城买院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什么企图?我要不是忙着吃东西早就破口大骂了,钱都给你了还有什么企图!木豆芽恨恨地想着。
“你看这个金币,是你赚回来的,将来买了院子,你是不是也想当半个主人?”
叶从文一脸戒备地问道。
“看不起人是不是?我木豆芽说话算话———”
木豆芽见叶从文一本正经地跟自己讨论这事,难道这榆木疙瘩终于开窍了!被我一点拨,也知道给自己攒点私房钱?连忙改口说:
“真要买院子我当然也要占一股,占一半也太多了——不过从文哥你硬要塞给我我也不能拒绝呀!”
“你是半个主人我也是半个主人,我是男主人,你是女主人,到底谁才是主人?”
“这有什么好计较的?你一半我一半,俗话说男主外女主内,自然是我听———”
木豆芽突然察觉话中的歧义,偷偷地看了叶从文一眼,见他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突然脸就红了,撇过头声若细蚊地骂道:
“有心无胆的坏胚子,你倒是多偷点金币先买套院子呀……”
吓得叶从文哑口无言,这年头小女子都这么坏,怎么老是教人做坏事呢?我一个正经会计,怎么会沦落到偷的地步呢?算帐人的事,不是叫挪用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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