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扶斥候军士察看伤口的初七,余光中瞥见珂玥走过来,便向一旁挪了挪身子,给她腾出个位置。
“拿着!”
珂玥半蹲在自己后脚跟上,将匕首递给初七。然后举起酒囊,饮了一大口的酒含在嘴里。
初七掂了掂手中匕首,深吸一口气,挥刃照着斥候军士那半只耳杂猛地斩下去,黑红色的半只耳杂掉落在地,一股黑血伴着腥臭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斥候军士拼命扭动着身子,胡乱挥着双手,嗓子里发出“啊,啊”的干呕。
“忍住,这是在为你解毒!”
初七紧紧握着他的手,轻声安慰道。
珂玥将口中烈酒快速喷洒伤口之处,随后将酒囊送给初七,催促道:“快给他灌入几口酒,催动血脉流畅。”
言罢,珂玥凝神聚气,单掌抵住斥候军士后腰处的“命门穴”,一股强大的灵力能量顺其经脉冲入体内,约有一刻的时辰,伤口处的渐渐变成鲜红色。
……
一缕晨曦破晓而出,洒落在伏尸处处,鲜血染红的山谷漫地,一阵阵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血腥气味充斥在空气之中。可怜沙场累累⻣,犹是春闺梦里人。就连那一道黎明前的青白曙光也显的是那么地凄惨苍凉。
夜幕下的那一场以少胜多的血腥鏖战早已落下帷幕,夭地间重归一片寂静。
战后人困马乏的粮草护卫以及亲兵卫队,歇息约有半个时辰,便依照特使官阿云古楞的指令,拖着满身血污的战衣,匆匆忙忙地开始清理战场。
人们神色凝重,静静穿棱在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气味之中,不停在残肢断臂的累累死尸中,收缴亡者的刀剑武器,再匆匆埋葬亡者。他们并没有释怀仇恨,只是执行军令而已。
山谷中静得没有一丝的声音,仿佛风在亡灵前也住了脚步……
阿云古楞还是传令在山腰处厚葬了那位不知姓名的戍边青年军官,亡者那双圆睁的怒眼,终是没有闭上,与他一同埋葬的,还有那支被士卒抛弃,血污不堪的战旗。
他孤身一人,肃然伫立在坟茔的丈许开外,清冷的晨曦映在如刀削岩石般的脸庞,更显冷峻刚毅,深邃的眼眸令人无法看穿,无人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突然,一位身穿豹皮短衣,满脸胡子拉碴的亲兵,大步流星从坟茔处走到阿云木楞面前,犹犹豫豫询道:“头儿,我们不知他姓甚名谁,墓碑该如何刻录?”
阿云古楞眉头一挑,沉思片刻道:“就叫他‘尽忠者’吧!”
“妙!”
他的身后猛然传来先行官的一字称赞。
先行官见阿云古楞转过头不解地看着自己,便抱拳行礼,碎步向前,接着说道:“战死沙场是对尽忠者的最高奖赏。”
阿云古楞一笑而过,不置可否,随既抬手回礼,语气有些难为情地说道:“终日军务繁忙,一直未能请教先行官高姓大名?”
“吾尔曼,我的名字,我的民族没有姓氏。”
先行官摆摆手,爽朗地回道。
阿云古楞竖起拇指,好似漫不经心地追问道:“哦,森林之子,好名字,那我们的吾尔曼一定还有一个继承了父亲的名字?”
先行官愣怔了一下,神色肃然,郑重回道:“支勒科拜,阿爸的名字,是草原的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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