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朝暾初露。寂静岭弥漫着茫茫的晨雾,蜿蜒曲折的山峰似云中的一条巨龙,随山势起伏。
寒夜中近一个半时辰的疾行,珂玥二人的防寒面罩上结满了霜花,眉毛也被白霜描成了“白眉”,悄然回到营地。
此时,营门哨兵正盯着身旁的计时“沙漏”,慵懒地伸着腰打了一个哈欠,暗自盘算着换岗的时辰。
睡眼惺松中忽见由远而近,悄然而至的二个“白毛”野人。浑身一个激灵,睡意顿时抛向九宵云外,惊诧的瞪起双眼,警觉地高声叫道:站住,口令!
“重整山河!……回令!”
二人匆匆停下脚步,独臂老人沉声回道。悠闲地掏出自己的旱烟枪,准备吸几口解解馋提提神。
谁知哨兵回复他的并不是回令,而是一声急促的警报哨音。
哨音刚落,瞬间在二人的不远处仿佛从地下冒出十几个弓箭手,个个身披虎皮号衣侧身挺立。精干强悍,拈弓搭箭,虎视眈眈瞄着二人。
独臂老人不由得生出一身冷汗,心知一定是自己走后营地更换了口令,引起了哨兵的误会。此事非同儿戏,按起义军颁布的战时军律条例,认令不认人,口令错误既可当场射杀。
千钧一发之际,营内飞身冲出一位少年,挥舞着双臂,口中高喊,“切慢!自己人!”
珂玥定睛细看,心中一乐,喜上眉梢,来人正是自己时时刻刻惦念的初七……
义军营盘的内保是由阿云古楞兼任,为了对付起义军里的内鬼向外传递情报和官军奸细混入军营破坏渗透,只好频繁改动营中的口令。
尤其是三日前,独臂老人向他秘密呈报,那晚从索朗行囊调换出的密信,早以被人换成了几张白纸。而自己派出监视行囊的“耳目”,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闻听此信,犹似当头一棒,半天才缓过神,这让他意识到,他遇到了一个劲敌;一个真正的对手。
阿云古楞陷入深深的自责,是自己低估了对手的狡猾,才导致密信的丢失。信中究竟是什么内容?能给起义军带来怎样损害?眼下还无法预测和估量。
这个隐藏颇深的内鬼,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躲过“耳目”对密信动了手脚。必定是个行家高手,而且就是自己身边的人。
想到此,心中怒火不由“噌”的瞬间燃起,脑海中首可其冲的可疑人就是战功赫赫的先行官吾尔曼。也只有他俱备作案的条件与时机,便怒声下令身边亲兵将吾尔曼先抓起了,再好好审问一番。
一旁的独臂老人见状,匆忙出手阻止,他认为先行官的嫌疑,也只是主观推断而已,尚却无确凿证据,若鲁莽抓捕定会引发“月光社”成员的不满与抵触,导致军心不稳,影响举旗起义的大事。
见阿云古楞陷入沉思,并未插言反对,独臂老人继续说道:“凭我的直觉,有个人你更应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他很是信赖老人的直觉。闻言后,不由的精神一振,匆忙问道:“是谁?”
独臂老人口中的神秘人就是与吾尔曼形影不离的马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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