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领没说话,但看表情、他很显然就是这个意思。
在江都领的意识中,能够和诡修搅在一起的,应该也只能是作恶多端的诡修了……
难道郑先生修行的乃是邪路?之所以潜藏于帝都之外,是在图谋对大齐不利?
真要是如此的话,江都领心中会非常为难。
于情,他的命都是属于郑悬舟的,应该跟着郑悬舟一起干;但于理,他经受的教育是“忠君爱国”,又常年在禁军当值,怎么能做如此悖逆之事?
以他的性格,如果真的必须在二者间做抉择的话,他不会背叛郑先生,也不会背叛齐王朝。
最后的选择或许是……自我了断!
所以他格外认真的看向对方。
郑悬舟似乎读出了他眼神中的意思,摇头失笑。
“我只能说你误会的很严重,我仔细听了你刚刚介绍的情况,你只说了棉花残杀诡物、食诡物残躯,但你从没有说他伤及人命吧?”
“就连目击者遇到棉花给出的形容都是,‘目露凶光,想将在场的五山宗门人全部逼退’,‘逼退’这个词很关键,他没有滥杀无辜吧?它只是在猎杀诡物而已。”
“至于后来五山宗对他的穷追猛打、悬赏追杀,还有那起‘诡灾’,在我看来更像是一场大大的误会。五山宗的门人只不过是凭借生吃诡物的第一印象给棉花定性为了‘诡修’行列,但谁说过他就一定是‘诡修’了?”
“这……”江都领有些迷茫了。
居然找不出反驳的话。
可是,诡物残躯那么恶臭、恶心的东西都能下的了嘴,棉花怎么可能是正常修士呢?
这也不怪五山宗随意判断吧,只能怪棉花所行之事太残暴了!
“我来问你,棉花与五山宗门人、各路江湖修士争斗的过程中,可有一人伤亡?”
“这……倒是还真没有!所有的伤亡都是出现在‘诡灾’中的,并没有任何信息记录说明他出手伤过人……”江都领思索着回答。
“‘诡灾’的衍生,棉花确实占一部分责任,但更多的责任也是五山宗门人对诡物残躯的处理不当造成的。我再问你,那战斗的主导方,是哪一方?”郑悬舟继续循循善诱。
“仔细回忆的话,倒还真的一直都是江湖修士在对他穷追不舍,孽胎基本都是被迫应对……”江都领说着说着,幡然醒悟!
其实有些时候,人们距离真相往往只差一个推导的过程,只要有人帮着理清线索,想看到真相并没那么难。
“原来是这样……孽胎原来是善类?”江都领还是有些不太确定。
郑悬舟点点头:“诡物本就是祸害凡人、为祸世间的怪物,清理怪物并非害、反而有利。更何况棉花并没出手伤害无辜者。”
“农耕之时,以爬虫、蜈蚣为害,家禽可以吃掉爬虫、蜈蚣,难道你就说家禽太残暴了吗?难道你就说家禽是祸害吗?仔细想想这是一个道理,我们棉花就只是个灵智未开、相貌有些畸形的孩子而已!”
……
江都领大受震撼的离开了。
临走前,还将自己做出的决定和郑悬舟进行交代。
“我决定留在禁军,跟着统领大人!如果未来有机遇……我会加入‘暗坊’,我若是能得到什么隐秘消息、机缘,定会第一时间禀报先生。”
郑悬舟紧闭院门。
和郑安安交代一声,让她哄着棉花和郑亦煊先睡觉。
今晚、他就睡在院中。
而后,将主屋门关好、释放出长明令的气息掩护。
他掏出了死气丹。
抬起头,他望了一眼浓浓月色。
半轮弦月高挂天穹。
水银般的月色泄地,打在郑悬舟的身上。
他分出一部分意识沉入“皇陵投影”,进入“星空墓室”,将“融道”第一境“极炼师”的星轨图推上星空。
宏伟辽阔的星轨图在他的意识中具现而出,呈现出“放大版”的星轨模样。
脑海中回想着“穿星”与“极炼”的具体方法。
郑悬舟呼吸一紧。
一把将死气丹吞入口中。
死气丹入口即化,化作浓烈的死气,在长明令的强制压制之下,一点一滴的融入郑悬舟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融入五脏六腑。
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仿佛都在此刻被尖细的银针扎入。
郑悬舟在长明令气息压制下的脸,展现出了疯狂的狰狞!
他,开始破境+路径极炼!
这第二颗死气丹的药效,要比第一颗强上好几成。
而随着近些日子以来,郑悬舟打磨境界、磨炼真元使用方法、巩固星轨基础,所以能够承受吸收的药力也更多一些。
郑悬舟甚至觉得,自己有望在完成千百次路径极炼后,借助药力,尝试第一次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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