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之亲子,于皇都长安鼓噪兵卒,涉嫌谋反!!!”
接连几声粗狂的咆哮,就见天子刘启只铁青着脸,将双手背负于身后,将上半身稍一前倾,好似一个看不清通知栏的小老头。
“公子,欲反?”
“——朕之九子,欲反长安邪?!!!”
怒不可遏的又发出一声咆哮,天子刘启气急,竟低下头开始解起腰间,那方由和氏璧雕刻而成的传国玉玺来。
“混账东西!”
随着刘启又一声厉喝,就见玉玺应声飞下御阶,不偏不倚正砸向刘胜的面门!
好在刘胜下意识一侧闪,才没让面门被砸中,却也使得那‘飞玺’砸在了锁骨上,响起一声‘咔嚓’的脆响。
——很显然,断的,不是那方传国玉玺······
“把玉玺捡起来!”
“只要捡的起来,这皇位,朕便让与你这混账!!”
嗡时间,天子启嘶哑的咆哮声,便在宣室殿内不断荡起阵阵回音,殿内众人无一不是跪地叩首,根本不敢将额头,从陈木地板上抬起分毫;
御阶之上,天子刘启无疑是怒极,双手反扶在腰间,面色通红,胸膛只一阵止不住的剧烈起伏。
而在御阶之下,宣室殿正中央,被‘钝击’砸中的刘胜却已是侧倒在地,龇牙咧嘴的在地上蠕动起来;
良久,上半身完全被麻绳所缚的刘胜,才终于以鼻梁、颧骨为支点,艰难的从地上直起身。
喘着粗气,重新跪行回原先的位置,又龇牙咧嘴的动了动胳膊,刘胜才咬紧牙槽,将那吃人般的目光,再次投向已躲在御榻后方的晁错。
“子,不言父过······”
“父、父皇,父皇要打······”
“儿臣,不躲······”
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挤出这么两句还算清楚的回答,刘胜便再也抵抗不住锁骨传来的刺痛,缓缓向刘启所在的方向倒了下去。
只是上半身都被麻绳绑紧,刘胜根本没法用双手做支撑,便使得这一‘叩首’,在殿内众人听来格外的‘响亮’······
“好啊~”
“反了······”
“——都要f!”
“陛下!!!”
听着刘胜这一声极尽嘲讽的‘子不言父过’,刘启最后仅存的一丝理智,也险些在这一刻崩塌!
就在刘启要再次发作,甚至想要再仍些什么东西下去的紧要关头,今日这场闹剧的原定主角,也终于登场。
“陛下!”
“公子虽然违背了太祖高皇帝的制度,但也绝非是因为居心叵测!”
“陛下明明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对罪魁祸首不管、不问,甚至将其护于身后!”
“反倒是公子胜,至纯至孝之心,却被陛下如此误解?”
“——这,是什么道理!!!”
愤然从地上直起身,快步来到刘胜身前,申屠嘉只决然跪倒在地,对刘启重重一叩首!
“陛下这样做,难道对得起太宗孝文皇帝的托付吗?!”
“——太上皇的庙宇被乱臣贼子损毁,公子胜含怒而发,却被陛下责罚!”
“日后到了九泉之下,陛下,又如何面对刘氏列祖列宗!!!”
听闻耳边传来申屠嘉粗重的吼叫声,仍叩首在地的公卿众人,一时也不由有些动容;
而在御榻之上,方才还怒火滔天的天子刘启,此刻却是安然坐回了御榻之上。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在申屠嘉站出身的那一刻,天子启的嘴角,悄然翘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好戏,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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