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吴国众将只争相请命,要为攻破睢阳,做出自己的贡献。
见麾下将领争相请战,刘鼻也缓缓昂起头,眉宇间,更隐约涌现出一抹肃杀之气。
但当刘鼻稍侧过头,将试探的目光,撒向身旁的大将军田禄伯时,却见此时的田禄伯,面上竟是一副惊骇之色······
“大将军?”
略带疑惑地疑问,却并没能引得田禄伯回过身,只惊骇依旧的抬起头,朝远方的睢阳城下一指;
待吴王刘鼻,以及一旁的众将,循着田禄伯所指的方向望去,众人的面上,也都带上了同样一抹惊骇之色······
“是,是战车!”
“——是朝堂的援军!
!”
一声惊呼,惹得吴王刘鼻勐地打了一个寒颤!
下意识望向身侧,却见方才还在身边的田禄伯,此刻已是策马飞出百余步,正朝着城墙下,仍在城墙下厮杀的将士们飞驰而去。
“退!退!
!”
“全军撤退!
!
!
”
田禄伯几近凄厉的呼号声,却并没有在城墙下的冲天喊杀声当中,掀起丝毫涟漪;
城墙下,叛军先锋依旧在嗷嗷叫唤着,争先恐后的爬上木梯,朝墙头发起进攻;
城墙之上,梁国守军也依旧在奋力抵抗,将每一个爬上木梯的叛军,都推下墙头。
而在战场北侧,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方向,一支由数百辆战车组成的汉军,正进行着冲锋前的最后准备······
“是周亚夫的军队吗?”
距离睢阳城前三里的那处高地,吴王刘鼻一声无神的呢喃,只引得终将纷纷昂起头,踮起脚尖;
待看到那支战车前方,竖起的那面大纛之时,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涌上了一抹惊疑之色。
“刘?”
“什么人,会打出‘刘’字纛?”
众将迷茫的询问声,也引得刘鼻下意识点下头。
究竟是什么人,会在自己所率领的军队,用‘刘’字军纛?
这个问题,让刘鼻百思不得其解。
敢用‘刘’字纛,当然意味着这支军队的领军者,是刘汉宗亲;
但刘鼻的印象中,从来不会有哪个宗亲,会打出这样的‘刘’字纛。
——睢阳城内的梁王刘武,打出的军纛是‘梁’;
刘鼻麾下的吴楚联军,打出的也是‘吴’字纛、‘楚’字纛。
“打出‘刘’字纛,就应当是宗亲······”
“而且是没有封王的宗亲······”
“会是谁呢······”
没等刘鼻,以及驻足高地的吴国众将,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那支宛如从天而降的战车集群,已经开始缓缓加速。
但率先冲向城墙下的,却并非是战车;
而是一名身着甲胃,手握长戟的小将一马当先,从战车之中策马飞出!
小将身上的赤色披风,在城墙下是那么的醒目;
掩护于小将左右,如迁徙的雁群般,撞入叛军之中的骑士们,又是那般令人胆寒。
“杀!
!
!
”
一声冲天齐吼,终于让城墙下的叛军回过头;
却见片刻之前,都还挤满叛军将士的城墙之外,竟已被那小将率领的近百骑士,以及身后的数百辆战车,杀的尸横遍地······
“敌袭!敌袭!”
“退······啊!
!”
眨眼的功夫,原本还在对城墙发起攻击的叛军,便已是被这支突然从战场侧方窜出的汉军,吓得愣在原地。
耳边不时传来‘敌袭!’‘撤退!’之类的呼喊声,也只惹得城墙下的叛军,愈发不知所措起来。
在城墙下的叛军,还算幸运的;
那些还没来到城墙下,还位于距离城墙百十步开外的叛军将士们,却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迎来了自己的至暗时刻。
——赤衣小将一马当先,手中长戟挥、刺、噼、砍,宛如杀神!
——上百骑士横冲直撞,将错愕的叛军撞的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即便是那些侥幸躲过赤衣小将,以及那百余骑士挥砍的叛军士卒,也依旧没能躲过片刻之后,将城墙外再次席卷的数百辆战车。
——马蹄轰鸣,战车滚滚!
屹立于战车之上的弓手、刀卒,并没能对城墙外的叛军,造成太大的杀伤;
但战车两侧,那两根自战车轮轴延伸而出,足有数尺长的车軎(wèi),却随着车轮的转动,将所有来不及躲闪的叛军士卒掀翻在地!
不知有多少叛军士卒,被这些车軎砍断了双腿、失去了下肢。
而在战车之后,又自战场侧方冲杀而来的数万步卒,也终于宣告了这场战斗,以吴楚叛军的完全溃败而告终······
“逃啊!
”
“朝堂的援军来啦!
!”
“逃······噗!”
“啊!”
城墙之外,叛军阵脚大乱,四下逃窜,却终躲不过横尸当场;
而那一马当先的赤衣小将,已是率领那上百骑士、数百辆战车,沿着平行于城墙的方向,将城墙外的叛军杀穿。
正当身后的上百骑士、数百战车,在战场的另一端调转方向,准备重新杀回城墙外的叛军当中时,那赤衣小将却是调转马头;
若有所思的看了刘鼻所在的高地一眼,那赤衣小将便随手丢弃手中长戟;
再一把抓过那杆尖部有戟刺的‘刘’字纛,便朝着刘鼻所在的高地疾驰而来。
“大王!”
“保护大王!
!”
明明只是一骑、一纛,却吓得高地上的吴国众将阵脚大乱!
一边掩护着刘鼻朝后方退去,一边焦急的挥舞手中马鞭,想要尽快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片刻之后,那红衣小将,便来到了刘鼻所在的高地之上。
但在看到吴王刘鼻,已经被掩护着退去之后,那小将却也没再追。
只缓缓策马上前,远远望向狼狈逃远的刘鼻,将手中大纛横举过头顶;
摆出一个投掷标枪的姿势,再次驱动胯下战马,并于一段短暂的冲刺之后,一把掷出手中大纛!
策马逃窜的路上,刘鼻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啸声,只下意识回过身;
而后,刘鼻便看到了自己一生中,最难忘的一个画面。
——那杆‘刘’字纛,被掷于刘鼻身后不过五十步的位置,不偏不倚的插在地上,震颤不止!
而那高地之上,红衣小将驻马而立,怒目圆睁!
“蛮酋老贼!
!”
“——尔也配姓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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