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04年,马背上打江山的长孙无咎终于一路打到了蔺帝国的都城——永宁城。
这座有着八百多年历史的古城,见证了大蔺皇朝从兴盛到没落的全过程。
曾经繁华鼎盛的城市,如今已经在为时九年的战火当中成为断瓦残垣,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辉煌。
曾几何时,这里是多少少年英豪的向往之地。
回想几十年前,还是舞象之年的长孙无咎挤破头都想坐上北上到此的车队。
“父上!我已能明辨是非,且修为已至寅阶心境,为何不让我和舅舅一道去往永宁?!”
彼时的长孙无咎抱着双拳,脸上装出来的豪气竟是把端坐的父亲翰王长孙冕易给气笑了。
翰王看着世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放下嘴边的茶杯,冲着厅外招了招手:“鸿祯呐!你快过来!你来给你这个明辨是非的外甥说说如果去永宁,这一路上会遇到什么样的妖魔鬼怪!”
厅外一人闻声一路小跑进了厅堂。
此人一身土黄短打劲装,腰绑黑色锦纹束身皮甲,手缠黑绒束手,眉宇间透着英气,眼神中带着光彩,背后是一支银毫短柄枪!
此人正是名唤罗鸿祯的青年英豪,他的大姐罗玉琼是翰王明媒正娶的妻子,所以他是翰王的内弟,世子长孙无咎的亲舅。
罗鸿祯随他大姐落户翰王府已经十九年,在王府之中做了一名帐内府副典军,但是因为他大姐疼他辛苦,所以这个副典军只是一个挂名领饷的闲职,他平时只是做些府中采买物件的工作。
因为采买的缘故,罗鸿祯经常要去往天下商旅云集、货品琳琅满目的大蔺首都——永宁城。
每回带着满满一车队辎重回到翰王府之后,罗鸿祯都会随手掏出几个机巧玩具给到自己的外甥长孙无咎,然后在后者的追缠之下把一路的见闻缓缓说出。
长孙无咎自然是听得津津有味,就连母妃亲自唤他进膳也是不做搭理。
听自己舅舅讲了许多路途见闻的长孙无咎,自然是不信这一路上还竟然还有妖魔鬼怪,当下就嘟嘴反驳道:“父上!你少用言语搪塞我!每回舅舅从永宁城回来都会把这一路见闻说于我听,如有遇到妖魔鬼怪,他自然早就说了!”
罗鸿祯到了厅堂之上,冲王爷一个抱拳,然后又面向自己的外甥世子长孙无咎微微笑道:“无咎啊,其实从咱这徽州固阳到那中州永宁,还确实有些妖魔,只是你之前年岁尚小,未敢告诉于你,是怕你受到惊吓。”
长孙无咎听舅舅这么一说,更是生气:“舅舅!你是不是和我父上串通好了,胡乱编些妖魔故事,好让我去不了永宁?!”
坐在堂上的翰王殿下长孙冕易听闻此言,不怒反乐,不由忍住差点喷口而出的茶汤,待正色后对罗鸿祯说道:“鸿祯啊!你且把澜州之事说与他听,好让他打消念头!”说完,冲着罗鸿祯略微挑眉。
罗鸿祯回以挑眉,心下念道:“待我把沧州之事略微夸张说给这憨外甥吧”
于是罗鸿祯就把今年采买之时途径澜州的凶险之事说了出来——
南涉城,位于澜州西北角,占地三千三百余亩,人口一万有二。
原本在澜州名不见经传的南涉,因为是南部各州商旅北上去往中州永宁的必经之地,所以近几年不光人口增加,就是酒肆、茶坊、客栈、市集也是多了起来,最近竟然也出现了几个开在暗巷处的赌坊。
这座原本安静闲适的小城,也因由鱼龙混杂人士的增加,变得愈加脏乱而龌龊。
因为南涉的官府建制只是县,所以县衙的当值之人连县尹到衙役统共只有区区十人,已经统管不了人口激增的南涉事务,直接导致了原本只能在暗中行事的蝇营狗苟,更是可以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罗鸿祯今年初到南涉之时,发现城中到处都是猫狗家禽的尸体,尸体腐烂所散发出来的腐臭和血腥,让整座城市如同乱葬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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