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片刻,我正犹豫要不要给他回过去,霍熙源的号码呼入了进来。
我接通了电话,霍熙源的声音有些着急:“小诗,你养母昨天凌晨去世了。”
我愣住,一时间觉得自己幻听了。
殡仪馆。
我赶到追悼大厅的时候,现场已经有不少的亲属与宾客了。
阮金弘好像一夜间苍老了十岁,他低头站在冰棺旁,注视着裴玉淑的遗体,无声地流泪。阮菲跪在垫子上,一个劲儿地嚎啕大哭着。
我双脚如同灌了铅般,呆呆地站在门边,看着眼前的画面,觉得一切都好像一场梦。
裴玉淑去世了,她今年不过五十岁。
恍惚间,我想起小时候的一些画面。
我恨她,可我也真正的敬爱过她。
“小诗。”身后,有人叫了我一声,我回过头,看见穿着一袭黑色套装的黎雪。她眼神柔和地望着我,轻声道,“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她最后一面吧。”
我目光空洞地点点头,可是双脚像是有千斤重,怎么也迈不出那一步。
黎雪觉察到我的状况,她挽住了我的胳膊,在我耳边低声说:“走吧,我陪你一起。”
她温暖的手掌给了我勇气,我和黎雪一块儿走到了冰棺前。
“节哀顺变。”黎雪献上了鲜花。
“感谢您前来送玉淑最后一程。”阮金弘抹了把眼泪,抬头的瞬间,他看见了我,表情有些复杂道,“没想到你会愿意来。”
我抿唇,低声解释道:“昨夜手机静音了,所以没接到你的电话。”
“既然来了,去给你妈磕个头吧。不管怎么说,也是她一手把你带大的。”阮金弘面容憔悴,有气无力道。
我点点头,裴玉淑去世后,无论我和她有什么恩怨,都一笔勾销了。
我走到上香的地方,跪在了垫子上,在心里默念“一路走好”。
我磕完头,正要直起身子,头顶上方一片阴影笼罩。
还没来得及抬头,只听“哐当”的一声响动,我的后背被什么东西砸中,紧接着,皮肤像是被火给灼伤了一样,疼得我尖叫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没拿稳香炉。”耳边听见阮菲毫无诚意的道歉。
她用一双哭得红肿的双眼瞪着我。
就连傻子都看得出来,是她故意用香炉砸我的。
我咬牙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香灰,后背的疼痛感没有减轻,我伸手摸到了衣服上的破洞,这才意识到背上的皮肤被烫伤了。
“小诗,怎么了?”听到动静的黎雪赶来,看见我的样子吓了一跳,“我车上有医药箱,我带你去处理一下!”
黎雪拉着我快步回到她的保姆车上。
她取出医药箱,找出烫伤的药膏,让我赶紧趴在座椅上。
“这个药效果很好,不会留疤。”她一边安慰我,一边掀起了我后背上的衣服。
下一秒,她的动作一顿,盯着我的后背,声音颤抖地问我:“小诗,你后背上的红印是胎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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