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穆子玉并未表态,只嗯了一声。
上官律继续说道:“另外,冉门主托我备了份大礼,以犒军为由,大张旗鼓相助护蜀军五万两白银以为军资,如此,世人皆知绝刀门拥护朝廷、拥护护蜀军,纵使穆兄为其说几句话也没人敢有异议。这般做来,穆兄既不用担风险,这绝刀门与唐门恩怨也可暂时压下。”
穆子玉听到此时方才略感兴趣,思量片刻说道:“冉门主有心了,好,就依贤弟之言,这两派若是全面开战,必会影响蜀地的布行和马帮生意,给百姓造成恐慌和不便,老夫也不愿百姓跟着受罪。”
这话说完,亦天航心想:“人称天南柱石、蜀地定海神针的穆将军也未能免俗啊,竟也是满眼财货、以利为先,虽说不谋私利,却也是见利而动。”
邢宗良等人此刻也是面面相觑,对这位穆将军有了些别的看法。
正事谈完,将军府自是摆下筵席款待诸人,席间穆子玉也是有意无意地探亦天航等人的底,毕竟提拔任用军官也不是件小事,虽说自都尉以下官职,穆子玉可全权处置,不必上禀朝廷批示,但毕竟涉及军务大事,小心谨慎绝对没错。
上官律对亦天航和邢宗良是一力举荐,穆子玉做事倒是极为爽快,亦、邢二人有功在前,此次相见,穆子玉又对亦天航极为满意,年纪轻轻却武功不俗,谈吐间对行军布阵、战法韬略颇有心得,先做个参军再好不过。
邢宗良虽然出身帮派,但如今已是绝刀门刘卿元的弟子,身份、武功都没问题,也曾号令过三千帮众,让其做个曲督领兵应该也可。
如此,穆子玉便决定起用二人、授予官职,但出人意料的是,亦天航推辞了,以年纪尚轻还需历练为由婉拒了穆子玉,邢宗良因身负使命,倒是痛快的应下了,余巳仁也跟着沾了光,虽无战功,但其精通制毒解毒,而南疆又多毒瘴,军中正巧需要这种人才,因此在上官律的建议下,被安排做了军中医官。
此间事毕,上官律等人自是告辞离开,邢宗良和余巳仁也算是有了官身,在穆子玉庇护下,自此便不必再担心唐门寻仇。
亦天航婉拒了穆子玉的招揽,跟着上官律一行人去往青城派,而邢宗良和余巳仁留在了资中城,这三人相处半年有余,同历生死,早已把对方当作了好友、兄弟。
余巳仁虽说与亦天航略有些疏远,不似与邢宗良那般亲近,可以说是有些惧怕亦天航,但他心里明白,亦天航是把他当作自己人的,虽然那小子成天冷着脸,但是言行举止间已不把他当外人。
亦天航一走,余巳仁也是颇为记挂,毕竟他与邢宗良入了军职,有了官身,唐门不敢再寻他二人麻烦,但是亦天航仍是白身一个,只怕唐门不会轻易放过他。
话说邢宗良、余巳仁虽得了军职,但毕竟是破格起用,余巳仁还好,只是一个不懂医术只懂毒术的医官,而邢宗良在军中没有根基,却直接被提拔为曲督,肯定是得不到士卒的拥护,不服者甚多,这一点穆子玉也早就提醒过。
这穆子玉虽说表面上对邢宗良并无太多关照,其实内心还是颇为看好,能号令三千帮众,这岂是寻常人物?
穆子玉的护蜀军将士五万,帐下只有两位副将,四名校尉,多有职务空缺,所以一心想要提拔招揽贤才。
如今驻扎在资中的是一万精锐,以步兵和弓弩手为主,均是百战勇士,这突然提拔了个曲督,自是有人不服。
邢宗良上任第一天,资中城护蜀军大寨校场一角,邢宗良一身皮制铠甲立在一曲人马跟前,只见眼前这五百士卒个个一脸不屑。
邢宗良清了清嗓,中气十足地说道:“本督知道,各位弟兄多有不忿,私下里肯定念叨过,新来的曲督怕不是个关系户,不知攀的谁的门子。今日,老邢我就把话挑明了,谁若不服可以上前来比划比划,若是你们中有一人能胜了我,邢某当即脱下这身战甲,从步卒干起!”
邢宗良这话一出,底下人瞬间交头接耳起来,不多时便有屯长出列,说道:“邢曲督可不要闪了舌头,我等可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到时伤了邢曲督,在穆将军那可说不过去。”
“哪那么多废话!本督就给你们今日一次机会,不服的尽管上前!”邢宗良喝道。
两刻钟后,邢宗良俯身捡起掉到地上的皮盔,一手按刀一手持盔,大声说道:“过了今日再有对本督横眉冷眼、不从军令者,按军法处置!解散!”
邢宗良说罢便转身向营帐走去,只见其身后几百士卒愣在原地,茫然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几十个弟兄,竟是鸦雀无声了。
邢宗良就这样靠武力服了众,自此便开启了他的行伍生涯,这也算是应了一年前江州那家不起眼的客栈里,他跟亦天航说过的再起东山。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43242/12913515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