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本将奉冯将军之命,特来知会亦都尉一声,乌陵城除了城防郡兵,不得进驻齐军。”
“哦,此事亦某知晓,只是近日刚将城防营整编,尚未处理妥当,过几日本将就率部出城驻扎。姜都尉不会是只为这件事而来吧?”亦天航可不信,擒王寨会因这小事找上门来。
“当然还有关于韩相的事。”
“我就知道,说吧,韩相每年给你们多少钱财?”
“并不是关于财货,而是韩相曾应允冯将军,为擒王寨归顺大齐引言铺路!”
“什么?!你擒王寨要。。。”亦天航欲言又止,低身说道:“随我来。”又转身对王兰芷说道:“妹子,为兄有要事要办,你先吃着,不用等我。”
亦天航领着姜广隶出了大帐,让黄发才安排了一处偏帐,禁止任何人靠近。
“擒王寨不是忠于前周吗?怎会突然要归顺大齐?”亦天航问道。
“形势所逼,四十多年了,大周早已复国无望,冯将军此举也算顺天应人。”姜广隶不以为然地回道。
“嗯?看姜都尉这脸色,似是对归顺大齐一事颇有不满?”
“我一都尉而已,对这擒王寨归属一事哪能有什么不满,只是我义父对此事极为反对。”
“擒王寨万余精卒,要论人望,除了冯将军便是姜校尉了,二人意见不合,确是问题。姜都尉来此找我,难道是想让我为擒王寨引荐?冯将军为何不直接去找穆将军?”亦天航不解,问道。
“这便是其中难处,冯遵将军与穆子玉均是前周旧人,二人虽说有些来往,但并无太多交情。冯将军早年只是前周安西将军冯援府内的家仆而已,得冯援将军威名遗泽,才当上了擒王寨的将军;而穆子玉是前周镇南军将官出身,向来看不上冯将军,只是因冯将军执掌大寨,二人才有了交际。”
这姜广隶属实一根筋,竟将冯遵的出身说了出来。
亦天航纳了闷,问道:“这跟出身又有甚关系?难道冯遵将军是怕穆子玉会轻视于他、趁机吃掉擒王寨?”
姜广隶回道:“不错,穆子玉大权在握、镇守蜀地,我擒王寨若通过穆子玉归顺大齐,这擒王寨必会编入护蜀军一系,成为穆子玉的下属,冯将军不想受制于人、任人宰割,因此想通过旁人直接与南齐朝廷接洽。”
亦天航算是听明白了,说道:“哦,本来有个韩相应了此事,但我把韩相连根拔了,所以冯将军此时没了主意,让你来找我?但我可没韩相那些本事。再者,那冯将军怎就如此信任你?竟派你来促成此事,毕竟你与姜校尉才是父子!”
“亦都尉果然快人快语,冯遵为何找你本将不知,但本将今日来此,不止替冯将军做事,我义父也有话带到。”
“阁下一直言语试探,到底是想作甚,有话尽可直说,即便亦某不应,也不会到处去乱说。”
姜广隶嘴角微扬,冷哼一声,似是对亦天航的话抱有怀疑。
“唉?你这人,本将还在这呢。”亦天航这还是头一次被人当面鄙视人格。
姜广隶也没接话,径自说道:“冯将军此举只会给擒王寨带来灭顶之灾,义父大人为寨中一众弟兄考虑,希望亦都尉不要掺合此事。”
“在下不解,归顺大齐是好事啊,怎么就灭顶之灾了?”
亦天航虽然嘴上希望擒王寨归顺南齐,但心中巴不得姜玄北和冯遵闹僵,将事搅黄。以后他要举事复仇,这擒王寨可是一大助力。
姜广隶又投来鄙视的目光,说道:“冯将军虽说要归顺大齐,但他本意是想保留擒王寨的建制,直接做乌陵的将军,如此与拥兵自重又有何区别?齐王岂会放心?区区一个韩相都容不下,何况前周的遗民?!”
亦天航越发觉得姜广隶不只勇猛过人,这明显是勇谋兼备。
亦天航以满是赞赏的目光迎上姜广隶那鄙视的眼神,说道:“姜都尉所说在理,若要归顺,朝廷势必会将擒王寨拆得七零八落,打散了编入护蜀军各部。若是依冯将军之意,保留擒王寨人马编制,这无非是换了身衣服,从山里搬到了城内,擒王寨还是那个擒王寨。你等待在山里,齐王还能容忍,若是登堂入室,只怕用不几年,齐王便会对你等下手!”
“亦都尉此话就不怕传到齐王耳朵里?”姜广隶没想到亦天航竟会向着擒王寨说话,便故意出言试探。
“嗯,怕,怎会不怕,只是一时口快。”亦天航懒得跟他圈圈绕绕。
姜广隶见话已讲开,便说道:“五日后,冯将军请亦都尉上山一叙,还望亦都尉莫要忘了今日之言!”
“别威胁我。”
“为擒王寨数万家眷计,还望亦都尉好好斟酌!”
姜广隶说完便要告辞离开,亦天航冷不丁地说道:“你是不是看上我妹子了?”
姜广隶身形一顿,回道:“不是所有男人都喜好美色。”
“哦?你说这话可别后悔。”亦天航故意揶揄道。
姜广隶背对着亦天航,头也没回地走了,不多时黄发才进了营帐,说道:“大人与姜都尉所谈何事?那姜都尉满脸通红的走了。”
“哈哈~这人,果然口是心非。无事、无事,走,去看看我那好妹子还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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