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天航也不耽搁,赶紧跟上,这孤军在外,谁知那蛮兵会不会看他这百十号人不顺眼,再杀回来。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山,只见这山路遍地尸体、血水横流,可谓是人马难行,纵是亦天航早已经历过这般场景,此刻看来仍是触目惊心。
姜广隶径自去找姜玄北了,亦天航与阎淳、单越二人汇合。
阎淳见五十轻骑无一人归来,开口问道:“大人,胡抗的人一个都没活下来?”
“嗯?唉!阵亡近二十人,胡抗等人被我派去大寨,找黄发才运粮去了。”亦天航回道。
单越见呼隆等人归来,立马上前训斥道:“呼隆!你身为讨死军统领!不遵军令、贻误战机!致使都尉大人身临险境、轻骑屯的弟兄无辜丧命!你可知罪?!”
呼隆本就羞愧难当,此时被单越一说,已是无地自容,拔出腰间短刀便要自刎谢罪。
亦天航眼疾脚快,一脚把呼隆给踹飞了,那短刀也被踹脱了手。
亦天航故作失望地说道:“呼隆!本将当初留你性命可不是让你寻死的!你可别忘了你的命是本将的,本将没说让你死,你着啥急?!”
呼隆被这一脚踹得有些恍神,被亦天航这一说,倒也回过味来,单膝跪地说道:“属下知罪,还请大人处置!”
“你今日割了多少右耳?”亦天航问道。
“回大人,属下斩获右耳八十有余。”呼隆回道。
众人听到呼隆一人斩获八十余右耳,俱皆错愕,这呼隆是一人杀了八十多个蛮兵?
这旁人哪知,呼隆等人因祸得福,跟随亦天航、姜广隶引诱袭杀蛮兵数千,勤王军又以首级记功,要耳朵没用,这耳朵自然多的是,讨死军士卒此时个个肥得流油。
“好,今日你所获右耳尽数上缴,补贴阵亡的弟兄!你可服气?!”亦天航说道。
“属下心服口服,大人从轻处罚,属下感激不尽!”呼隆不傻,亦天航这处罚几乎无关痛痒。
“讨死军贪功违令,每人罚半数右耳,补与阵亡之将士!尔等可服?!”亦天航又对讨死军众兵卒说道。
讨死军众人听后,面面相觑,互相之间又在低声说些什么,不多时,一精通齐语者开口道:“禀大人,我等愿与呼隆统领同罚,将斩获右耳尽数记到阵亡将士名下!”
“好!你等能有此心,本将深感欣慰,你们要记住了,今日是谁不惧生死、深入重围救了你等!不是我!是我大齐的勇士!”亦天航慷慨激昂地拉拢人心。
讨死军、齐军将士都被亦天航的话所感染,竟对亦天航有了发自内心的尊敬。
恰巧此时姜广隶要下山追击蛮兵,途经此处,听到亦天航的慷慨陈词,又投来了鄙视的目光。
亦天航用余光瞄了瞄姜广隶,轻咳两声,继续说道:“好了,全军原地休整,阎淳、单越,你二人稍后率部清理战场,不可令我军健儿曝尸荒野!”说罢,便追姜广隶去了。
“姜都尉慢行,亦某有事相问。”
“你不在军中振奋士气,来找我作甚!”姜广隶不耐烦地回道。
“擒王寨有多少骑兵?”
“亦都尉为何打探此事?”
“今日观姜都尉骑战之威,亦某颇有感触而已。”
“擒王寨有一千轻骑。”
“哦,少个五十匹战马应该不会影响都尉作战吧?”
“什么?!你?!竟想贪我那五十匹战马?!”
“都尉说的哪里话,亦某岂是只借不还的人?我是借而已。”
“哼!本将还要追击蛮兵,此事待我回来再议,要不然你去找我义父商谈!”姜广隶越发觉得这个亦都尉太过无耻。
姜广隶说罢,驱马疾行下山去了,山下还有那三百余骑枕戈待旦。
亦天航返身上山,突然想起一事,喊上阎淳、单越,带着人便急冲冲下山了。
姜玄北此时正在山腰休息,只见亦天航等人火急火燎地奔往山下,这战场老将还以为蛮兵又回来了,急忙登高远眺,却见亦天航等人竟是抢夺战场上那些“无主”的战马去了!得有个几百匹!
姜玄北莫名苦笑,暗道:“这亦都尉,唉。”
又不多时,山上冯遵遣传令兵到,从西山悬崖摸上来的蛮军已被击溃,溃败的蛮兵都被逼下悬崖了,蛮将曲礼已被冯遵斩首。
姜玄北得此消息,不掩喜色,但又瞬间转忧,今日商议归顺南齐一事时,他已察觉冯遵起了杀心,如今姜广隶下山追击蛮军,他麾下的三千人马仅剩一千五百余人,折损近半,若是此时回寨,只怕冯遵会突下杀手。
姜玄北斟酌片刻,索性在这山路上扎营,等姜广隶归来,此举即可防备冯遵、也防蛮兵去而复返。
亦天航部曲损伤也比较惨重,齐军两千五百人,其中资中军一千悍卒阵亡三百余人,乌陵收编的郡兵仅剩五百人,竟是一战阵亡了千余人,讨死军也死伤近半,刚兵强马壮的亦天航又被打回了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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