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低垂,轻舟寒江渡,荡起层层微波。
少年坐钓江鱼晚,迎风遍身寒。
锋芒利刃出,阴光渗黄昏。
落日船头少年郎,约莫十四五,风华正茂龄。
本该顽皮骨,怎奈脸深沉。
“师父切莫怪我……”
只见少年郎手握短刀,大步向着船棚轻轻走去。
棚里间,一席竹椅横躺,上面乘了一男子酣睡。
男子白袍负席而垂,三千青丝仰落,手中一提葫芦酒壶不离身,看似醉罢入梦魇。
少年郎双手紧握短刀,一拔寒光顿现。
猛然一刺,可谓手起刀落,痴想屠杀此人。
怎奈,男子一甩酒壶,短刀插于葫芦之上,浊酒洒落开来,香飘四方。
“迷毒入我酒,欲夺吾师命,想法不错……”
男子双目紧闭,轻哼几语便不作声,夺过酒壶顺着酒流灌入口中。
“好酒,怎可浪费……”
大饮一番,酒皆入肚,方才起身坐起。
慵懒了几分睡意,轻揉几许眼皮,将那短刀从葫芦上面拔出,将其毫不在意地扔在少年郎的身前。
“本事低微,欲杀为师,仍需努力啊!”男子轻轻一语,说得随意。
却是不知,此话已言多少余次。
“师父,可待他日我便屠某!”
殊不知曾败几番,却道永无休止,直至亲屠其师。
少年郎捡起短刀,眼中精光浮现,倔强的昂扬着脑袋。
“哈哈,为师静候便是……”男子一甩长袍,拎起少年郎便抛出船外。
“砰!”
那清江水寒,波涛汹涌,少年郎从水中冒头,争渡波涛。
“输了便是输了,责罚又怎会能缺!”男子说着掏出一根长绳套扯住少年郎的脖颈,并将绳索另一头系于船梁之上。
黄昏夕阳落,柔光泼寒江。
江水波影叠生,倒映七尺男躯。
男子迎风踏船头,抱剑视前方。
身下激流渡,水中拖一人,少年郎脖颈被绳结,气息难平稳,只好赛清波,争渡!
“看来速度颇慢了些,呵呵……”男子似笑非笑,三步踏船板,音震天地间。
船身顿时行得飞快,如光似剑,在水中快速游离。
江中鱼群争相飞,惊起大鱼跃,万千江鱼空中舞,遍江只见鱼儿游。
少年郎满脸憋红,苦不堪言,却是无能为力,只好忍气吞声。
在那水中与鱼赛,同游满清江。
“我陈尘立誓,他日定将斩了这恶人……”
转眼便是入夜时分,天微凉,夜颇静。
轻舟停泊于岸,身后月下寒江清波微凌,甚是好看。
男子怀抱长剑,随意踏步上岸,并不理会水中的少年。
少年从水中慢慢游爬到岸,拖着寒冷颤抖不停的身子跟了上去。
抬头看去,原来这里只是一方小小码头,岸上只有一处光亮,地处偏安一隅,并未多有人家。
寻着灯光走去,那儿是一方三两小屋,是为竹木搭建。
沿着几道磨得光滑的青石阶上去,便可到山脚下的那方小屋。
“师父怎就不进去?”少年郎冷的甚慌,见此人家借屋取暖便是,也不多问临身过去敲门,“敢问有人在吗?小子不幸落水湿衣,想要进来借火暖暖身子,多有叨扰了……”
“进来吧!”
开门的是一名年迈的老翁,观他身缠恶疾,体瘦如柴行动不便,弓腰夹背慢慢挪动着身子。
“多谢老人家。”少年郎紧了紧湿透滴水的衣襟,慌忙跑去灶台边烤火,“老人家一人居此吗?”
“还有一妪妻,她染了些风寒躺在里屋呢。”老翁艰难的挪动着身子,缓慢的走到桌边倒茶,置满两杯,“小伙儿,叫你同来之人进屋喝茶歇息呗。”
“呵呵,老人家莫管他,他是个怪人……”少年郎扭转了几下衣角,起身接过茶杯,“好茶莫便宜了他,我替他喝了便是……”
一饮过后,少年郎大为称赞此乃好茶是也。
“砰!”
一声巨响,少年郎应声而倒,昏迷在地。
“好了没,我都快等不及了!”一名老妪从里屋探出头来,尖嘴猴腮面容奇丑无比。
“莫慌,外面还有一人,我去拿下他再说!”老翁眼冒寒光,阴邪巨盛。
窗外,月光婆娑迷离。
男子背对小屋,抱剑望长空,无尽夜色收入眼底。
青丝浮落,白衣飘扬,他转身走了进来。
微微一笑,看了倒在地上的少年郎一眼,说道:“老人家,锅中煮的可是人肉?”
“公子说笑了?”老翁变得慈眉善目,佯笑道,“锅中煮了些野菜汤水而已,公子想要尝尝吗?”
“人肉汤骨便罢了,是人是妖你我自明?”白衣男子轻蔑一笑,继续口饮浊酒,“我这徒儿是被老人家弄晕的吧?”
“这小伙儿怕是湿气攻心,寒晕过去吧。”老翁瞄了少年郎一眼,继续说道,“可莫不能怪我这老头,我只不过是山野小民担不起此等罪责……”
“哦,是吗?”白衣男子一饮作罢,长剑直指老翁,呵斥一番,“小小山妖胆敢逾越界限染指人间,说吧这些年迫害多少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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