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先船上宽坐,小的马上安排!”
胡老三的声音热情而高亢——这是职业习惯,一是让客人宾至如归,二是让画舫上的其他人知道,来客人了,做好相应准备。
“叫几个标致的清倌人来唱唱曲,好酒好菜好茶果子蜜饯来一些,其他乱七八糟的就不要来了。”
沈焕一副管家的派头吩咐道。
这样的安排,旁边的子痴倒是不住点头,这样既把好了关,又不失面子,果然安排得体。
到了画舫二楼坐定,老鸨带着几个十几岁的清倌人上来,让客人挑选。
沈焕随意地留下了两个看上去最为标致的,摆开阵势便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当然这种画舫都是较为高雅的场合,清倌人的昆曲唱腔也还颇有艺术性,没有唱比较通俗易懂的“十八摸”之类的小曲。
这样一来,沈焕和子痴还行,毕竟读的书不少,竟然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地打着节拍应和。
陈源就头大了,后世的他虽然古风流行乐也能欣赏,但是这些昆曲之类的高雅艺术却是不懂的。
在陈源看来这还不如唱“十八摸”带劲呢。
当然这是不可能说出来的,只能想想而已,反正也是装样子,便学着沈焕和子痴的模样应和着。
但是这装懂和真懂还是有本质区别的,所以没过多久陈源便尿急了。
不尿急是不行的。
再听一会儿,陈源估计自己会忍不住睡着的。
下了画舫二楼,在船上这里看看,那里望望——主要是还要找到胡老三说的那两个人才行。
画舫不大,很快陈源便在底舱一间客房外听到了有人说话。
“恩公,咱们得快想办法,赶紧离开才是!”
说话的是一个粗豪的声音。
“我知道,但是现在这么大案子,外面风声肯定很紧,你能逃到哪里?没看到周庄已经有了锦衣卫?”
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
一听这声音,陈源一个激灵,因为这声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然是相似哈,不是一样。
这声音就和忠老哥以及小宦官张吉的说话差不多,一听就知道是宫里的人。
陈源有了一种中了大奖的感觉,果然机遇还是青睐有准备的头脑,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正准备屏住呼吸,按捺住心情再听一会儿对方的说话,却好死不死不知哪里发出“咯噔”一声响动。
“谁?”
里面那个粗豪的声音低吼一声问道。
陈源心里一个哆嗦,自己这算是踢到铁板了,还没开始探查模式,这就要开启跑路模式了?
不跑路也不行,这大汉估计就是一刀断头那位,自己怕是在他手里走不了一个回合。
唉!这次轻敌,大意了!
想归想,路还是要跑的,陈源毕竟在舱外,动作要快得多。
只见他“蹬蹬蹬”几个快步,便跑出了底仓,跳到船艏,又踩着踏板跑到了岸上。
回头看去,只见一条大汉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单刀也从底舱跳了上来。
陈源不由得心想,这下难道真的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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