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红杏瞧着骆大狗瘦小的背影,心中不忍,她问道:“李小哥,奴家有些事不明,还请小哥说说。”
李孤行道:“你想问什么?”
万红杏道:“你们两个的关系,他坑害你我懂、你报复他我也懂,可他一面报复你一面又服侍你,这我就不懂了。”
李孤行哈哈一笑,“你不懂的事多了,这我可说不了。”
没过一会儿,骆大狗回来了,轻轻倒了一碗酒,这次李孤行没有说什么,仰头将酒喝了,干干净净。
过了一会儿,万红杏忍不住又道:“李小哥,这人都走了,你还是将我放了吧,你这般捆着我好难受。”
不知不觉中,万红杏又卖弄他的风姿,她自恃生的漂亮,风姿卖弄起来无往而不利,看李孤行的样子和年纪应还是个雏,想来极好上钩,谁料李孤行偏不吃这一套,反而出言相讥,“大婶,你这套在我这可不管用。”
万红杏一愣,略有怒气,“你叫我什么?”
骆大狗又替他倒了一碗酒,他一面喝着一面慢吞吞的说道:“大婶啊,怎的,对我而言你这年纪难道应该叫奶奶?”
“你!!”
万红杏气极,她这容貌虽说不上倾国倾城,那也是花容月貌,且保养的极好,即便将近不惑之年看起来依旧如同不到二十的小姑娘。自出生到现在还从没有人叫过他婶婶,更别说是奶奶。
李孤行道:“宣宗年间,那时你只是个小小丫鬟,而那时的东宫局郎......”
万红杏一惊,连声音都变了,“你......你怎知道......”
李孤行道:“我为何不知?这天下间还有什么是北镇抚司不知道的?别忘了,我虽是个小小的旗官,可我这小旗的位置却是很重。”
万红杏轻笑一声,“原以为你会说你父亲乃是北镇抚司的千户,可惜啊可惜,好好的千户大人竟被人收买,沦为瓦剌人的走狗!!”
“放屁!”李孤行将碗一摔,擦着万红杏的面颊砸到了墙上。
万红杏毫不畏惧,迎着李孤行的怒意反唇相讥,“我说错了吗?若非如此为何黑白两道要追杀你,为何东厂和锦衣卫的人要拿你?通敌叛国,人人得而诛之!!”
说到这里,李孤行便笑了,这通敌叛国的罪名他背了很久,现在即便当着他的面说他也不甚在意了,正如前人所说,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他李孤行坐得直、行的端,又何惧别人说什么。
东厂和锦衣卫的嘴自然不能信,为了达到自己目的,为了一己私欲,他们什么理由编不出来,将黑的说成白的,死人能说成活的,这是他们最擅长的事。
但李孤行终究还是开口解释了,他仍旧是个少年,对于平白无故的冤屈仍想辩驳。
“就如你一般,江湖上对你的闲言碎语从来没有少过,甚至你连自己的名字都改了。一枝红杏出墙来,一万枝红杏......万红杏啊,万红杏,难道你敢说你不是一个被人辜负的痴情女子??”
“我......”万红杏低下头去,眼神里流露出了不甘与寂寞,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所想的,曾几何时她也是个良善人家的女子。
她没有半分言语,沉默取代了一切,似是陷入了回忆,回忆起那段青葱往事,回忆起了府中那个年少无知的丫鬟,还有那个看起来意气风发的东宫局郎。
李孤行静静的看着万红杏,似乎在陪着她一同沉默。
趁着两人各有所思,骆大狗从胸口掏出了一包药,准确的说乃是一包毒药,李孤行防备之心甚重,这包毒药还是方才趁乱从一个丐帮弟子的身上顺手牵羊得来的。若是平时,李孤行哪里会给骆大狗偷买毒药的机会。
“但愿这毒药能毒死李孤行!”骆大狗想着。
他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装模作样的摸了摸酒壶,自言道:“酒快没了,我再添点。”带着酒壶趁机走到了一个酒坛之前,用自己瘦小的身影遮挡视线,一点一点的将毒药倒入酒壶之中。
他心中慌的不行,须臾之间白嫩的小脸上挂满了细密的汗珠,两手不自然的哆嗦了起来,他极力控制着,生怕自己手抖的声音被李孤行听去。
猛然之间,只觉后颈发凉,超出常人的第六感告诉他李孤行就在他的身后。
他惊恐的,极其缓慢的回过头去,眼神之中装满了胆怯,生怕李孤行那张凶狠的脸凑近自己。
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忽而,全世界都安静了,骆大狗松了口气,他只是紧张的不行,这才察觉到后怕,那李孤行和万红杏仍旧沉默着,哪里动过半分身子?
再瞧一眼酒壶,毒药入酒清澈透明,轻轻一嗅一股酒香凛冽扑鼻,没有丝毫异味。
骆大狗漏出一抹邪笑,他运气不错,这毒无色无味实难辨认,“李孤行,今日便是你死期。”
他转身将酒放在火上温了温,倒入碗中,酒香凛冽,芬芳扑鼻,双手将酒碗端到李孤行身前静静的等着,等着李孤行将碗中的毒酒一饮而尽。
过了好一会儿,李孤行才开口说道:“都过去了,你也不必再想了。”
说罢他拿起酒碗仰头喝了,骆大狗看着他的喉咙动了动,一切尘埃落定。
万红杏道:“是啊,都过去了。不过,你明知道这些人要杀了你,为何还敢来,且带着这样小的一个孩子。”
李孤行道:“我来这是要见一个人,一个不得不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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