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燕感叹着此时工匠的智慧,而后有意对陈东理说道:“陈主事辛劳了。我听闻盐田这边消耗巨大,陈家又追加了不少钱粮,可有此事?”
陈东理叉手说道:“陈家在提交投入章程之后的确又追加了五万贯进去,主要是用于改进盐田设施,但这笔钱不会算在本钱内,将来盈利了也不会计算其中,请李刺史放心。”
李从燕笑着挥了挥手,说道:“我只是问问而已,这五万贯还是算进去为好。此番我拉着陈家是一起赚钱,我出技术,陈家出钱,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欢喜,可不能让你们陈家刚开始经营就如此吃亏。”
海盐工坊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有如此规模,陈家出力甚大,几乎将所有的家底都投了进来,可谓是孤注一掷。对此,李从燕自然不会让陈家失望,至少在钱财上,决不能让陈家觉得吃亏,否则后续还怎么合作?
陈东理眼见李从燕非常亲和,心中一松,便不再客气,叉手应诺。
“工坊最快什么时候能有产出?”
陈东理十几岁的时候便跟随商队走南闯北,陈家又是以商事起家的门阀世家,虽然是刚刚涉足海盐,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熟悉,所谓触类旁通,也算大半个行家了。
“请李刺史放心,如今工坊已经万事俱备,只等第一批海水晾晒到位,便可以进行结晶、提纯等工序……”
陈东理略略沉吟一番,说道:“据我估计:工坊最快两个月内可以产出第一批海盐,产量的话,按照目前盐田的规模,产量应该在每月百万斤左右。”
李从燕心中计算了一下:目前官盐的价格大约在每斤两百钱左右,私盐约为每斤八十钱。
不过自己工坊出产的海盐质量不会差,所以价格虽然会比官盐低,但也绝不会如同寻常私盐一般,价格应该在一百五十左右。当然,这只是李从燕自己的心理价位。
“销路准备得如何了?”
陈东理叉手说道:“我已经联络了齐州、兖州以东各地相熟的商贾、世家,只要工坊有了产出,各地人马便会进行分售。”
“那价格怎么算?”
“暂定一百三十钱一斤。”
陈东理说完便注视李从燕的脸色,紧接着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定价,如果产出的海盐品质很好的话,我以为价格还可以上调十钱左右。”
李从燕稍稍算了一下,按照这个产量来看,工坊每月会有十三、四万贯的收入,刺史府分成七、八万贯。
当然,这些只是毛利,还没有扣掉人工等成本,也没有抵扣陈家的先期投入。
不过李从燕估算即便如此,刺史府在最初的几个月也能有四、五万贯的收入,这已经很客观了。
“新军士兵每月两百钱,再加上各级军官的军饷,以及新军后勤的各项开支,那一个月的养兵费用就是……”
李从燕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光是海盐工坊的收入,就已经可以支付新军的开支了,甚至后期还能有不少的结余,于是说道:“那就好,过几天我会派账房过来,你我虽然是合作关系,但是账目上还是清楚一点为好。”
陈东理自是求之不得,这样也免得相互猜忌,更是为自家免祸,笑着说道:“理应如此。”
傍晚,李从燕准备返回登州城,陈东理和吴从汉相送。
李从燕留下吴从汉在此料理几日,等到账房过来之后便可以返回刺史府了。
临行前,李从燕对陈东理说道:“对了,听闻陈家也是黄县望族,不知陈家族中子弟如何?”
陈东理心中一阵激动,叉手说道:“启禀李刺史,我陈家只是小族,与那些门阀豪族自是无法相提并论。不过族中子弟一向勤奋好学,草民也日日督促,所以寻常小事还是可以做一些的。”
李从燕闻言大笑,说道:“如今登州各地百废待兴,估计用不了多久,你族中子弟就有小事可做了。”
说完,李从燕带着一众随从护卫策马而去,只留下陈东理心中激动,久久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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