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蕤道:“北溟子也有此问,司马承祯道那也容易,我们只文斗不武斗,将自己最得意的武功说将出来,如对手无破解之法,那便是第一武功绝学,其后代传人照此修习自然也是天下第一,那岂不是万载第一么?”
江朔点头道:“说的有道理。”
尹子奇又哼了一声,道:“如此一来,他三人各擅胜场,便能以三敌一了。”
赵蕤道:“是了,司马承祯正一派内功最为精纯,独孤老儿的穿星步轻功独步天下,赵夫子我不才,擒拿点穴拳脚功夫还有点微末的道行。”
尹子奇冷冷地道:“东岩子过谦了,这袖里乾坤若是微末功夫,这童儿早就丧命二何之手了。”
江朔吃惊的看着赵蕤,赵蕤穿着长衫,此前双手一直拢在大袖内,他闻言哈哈一笑,甩了甩袖子,扑簌簌落下几枚土块,原来墙倒塌之际,赵蕤随手抓了几块墙上脱落的泥灰,这泥灰年深日久,在手里碾碎了便似小石子似的。赵蕤将其扣在手中,每当二何兄弟刀锋要砍上江朔之时,他便弹出一枚小土块,将刀锋打偏,因此江朔才能在双刀之下如此进退自如,否则他从未有过临敌经验,纵使穿星步再怎么神妙也难以躲开两人的每一击,只是土块极小极轻,赵蕤力道又拿捏得恰到好处,只是将刀刃打得偏斜了一些让童儿恰能避开,以至于江朔和二何兄弟都没发现。
赵蕤拍拍手笑道:“我看两位郎君也是和这童儿玩笑,否则一个小娃娃如何能接这么多招?赵夫子我只是看他二人失手要砍上童儿之时从旁框正而已。”他把二何兄弟砍不中江朔说成是故意为之,反把两人砍正之招说成是失手,说得二何兄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其他人听了既感好笑,又惊异于他手法之诡异莫测。
程昂却道:“赵夫子,那日比武之事后来如何?”他做平卢军的内应,本令人不齿,但他却丝毫不以为耻,还自顾追问赵蕤。
赵蕤倒也不以为意,道:“那日比武么,便是北溟子出一招,我们三人出一招,双方或说或比划,虽不交手相斗,但大家都是会家子,看对方出招便知自己能否抵敌,如此拆了三日三夜,凭虚交手只怕有上千招,始终不分胜负,其实北溟子出招,内功、轻功步法、招数都是自己的,我三人出招却是集三家之长。用的是司马承祯的内力,独孤问的步法和夫子我的短打手法。因此北溟子所述武功是使得出来的,我三人所述功夫却其实是使不出来的,当然不是说做不到,而是要使出我们口里所说的功夫,须得一人通晓三家的功夫,但正一内功、飞燕穿星、乾坤掌法这三门功夫均需下三十年以上的苦功,甚至于一生苦练也未必能有大成,如何能有旁暇去练其他功夫呢?就算谁能寿活百岁,把三样功夫都练熟了,届时也已年老力衰,不堪一战了。因此说北溟子一人身兼两项绝艺,其聪明才智可说已是世无敌手了。”
江朔道:“那北溟子既然才智绝伦,难道他看不出来你们所说的招数是使不出来的么?”
赵蕤道:“他如何不知?只是司马老道事先和他言明,比的是武学招式的高低并非个人功夫的高下,北溟子要争这万载天下第一,当然不能说不许别人用几样功夫合起来和他比试,因为难保后世不会出个奇才,身兼数项绝学。况且当时他对自己所创的两门功夫非常自信,以为天下武功无出其右者。”
程昂道:“如是寻常比武,打起来没完,打几百上千个回合也是可能的,但这文斗么,只消把每一着功夫都说上遍,看有无破解之法自然就分了胜负了,怎能斗三天三夜,上万个回合呢?”
赵蕤白了一眼程昂,笑道:“这位程世侄,人品不怎么样,见机倒是挺快的么。”他那日听江朔讲述前情,就说程昂有问题,今日见其他人都是北人打扮,只程昂是南方人的穿着,便知此人就是程昂,因此戏虐了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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