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人和云姑听了也一齐点头,时值开元盛世,唐人也好羁縻州的百姓也好,对唐军的战力都有绝对的信心,秦越人道:“是啊,十镇节度,以兵力论,范阳平卢不过十占其二,更遑论还有六十万府兵。”
云姑也道:“安禄山一个杂胡还想夺天下?呸……他也配!”
江朔却想到了当年随李白、贺知章离开安陆时所见那陈校尉所率的折冲府兵,隐隐感到有些不安,但见秦越人、云姑自信满满的表情,终于忍住没再多说什么。
李珠儿盯着江朔道:“溯之,你要答应我不要去刺杀安禄山。”
江朔道:“我……”
李珠儿打断他道:“一者安贼有六曜守护,纵使是如今的功力也未必能得手;二者安贼必须得由我亲自手刃,即便你侥幸得手,我也要恨你一辈子!”
江朔只觉口干舌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李珠儿不待他回话,起身向秦越人和云姑施礼道:“二老保重,珠儿这便去了。”
秦越人点点头道:“如见到北溟子,代我问候。”李珠儿意味深长的向院外望了一眼,笑道:“好!”话音未落已跃出屋外。
江朔忽然想起一事,追出去道:“珠儿姊姊,还有一件事我忘了问你……”
李珠儿已上了墙头,回头道:“静乐公主我已安葬在医无闾山深处,按契丹珊蛮教之俗做了安魂法术,她已与我契丹历代先祖在一起了,待怀秀百年之后自会和她再聚。”看书溂
江朔要问的正是此事,一愣神的功夫,李珠儿已跃下墙垣不知往何处去了。
江朔转回来时,云姑把在门口道:“姓江的小子,你也回去吧,夜深了,我们二老四十二年未见,还有体己话要讲,有什么事明日天明再说吧。”
此时江朔就是再木讷也明白什么意思了,忙告辞离去,他记性极好,记得来时的路径,不一会儿回到自己的住处,轻轻推门入屋,见独孤问和湘儿还都熟睡未醒,独孤湘睫毛微微弹动,不知在做什么梦。
江朔回到自己榻上却睡不着了,想起今日李珠儿所言及大信义和自己说的那些个言语,心情翻涌难以平复,索性坐着运功,调息良久就这样坐着睡着了。
第二日用过朝食,城主遣人来传信,说秦越人请诸位到码头集合,孤独问好好休息了一晚,感觉精神好了些,江朔和湘儿便左右携可他,随着韦景昭、李腾空等茅山道士一起赶到码头。
只见此处江中出现了一片梭形沙洲,将鸭渌水分成内外两股,沙洲东面水道江水宽阔湍急,水声激越,西面水道却难得一片平静,形成了一个自然良港,此地名“泊汋口”便是指的此处港口,“汋”者激水之声也,“泊汋”便是在大江激流之中的港口,众多船舶便停靠于此。
辽东边地山林,林木茂盛,渤海国人就地取材,城墙屋舍都是原木所筑,这码头也是如此,以厚实的杉木板在水边铺设了宽阔的驳岸,往驳岸上看,秦越人和众医师都已到了,众人见秦越人身边忽然多了个老妪,都暗自奇怪,却也不敢问询。
秦越人道:“诸位大贤,本随着老朽到医无闾山与新罗论道,不想横生枝节,不知不觉间已深入辽东八百里之遥了,如今泊汋城主为我们安排了海舟,可以回到大唐,省却了车马劳顿了。”
有人不放心道:“秦大贤,我们听说大海无常,海路行船颇为危险,这走海路回大唐安全么?”
那城主道:“这却不用担心,此处登舟,出鸭渌水口,傍海壖西行,经橐驼湾、至石人汪南下、过杏花浦、桃花浦、直达青泥浦,南渡三百里乌湖海,期间有海岛名乌湖岛、末岛、龟歆岛、大谢岛等,直至登州,全程循海岛水行,此所谓‘北岛路’,安全的很。”
众医师听了这才放心,那城主又道:“诸位既是唐人,我便寻找了汉人船舶载你们回去。”说着往身后一比,走来一个粗短的汉子,那人生的阔口裂腮甚是粗豪,下着犊鼻裈,赤裸上身只穿了见无袖的褂子,一望而知是个老水手。
那人上前叉手道:“在下徐五,我们运送一千石的货物刚在此地下了货,如各位不嫌弃,送各位回中原绰绰有余。”
江朔见那人叉手礼甚是奇怪,寻常人叉手礼是以左手紧把右手拇指,其左手小指则向右手腕,右手四指皆直,以左手大指向上。而此人行礼却是以右手握住了左手的拇指,并立起右手拇指,远看与常礼颇似,近看却大有不同。
江朔上前与那人行了个相同的礼,朗声道:“四龙汲水终归海,合子拜的那座庙”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43378/13326590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