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墨晓嫣待在科考驿里门都没有出,她晚上睡觉才后反劲儿的开始觉得害怕。万一那女子报复心极强还有权有势,那不得把墨晓嫣抓起来狠狠的揍一顿啊。脸上的红肿没消,再加上她怕出门了银子反而被偷走了,那不就白忙活了,所以她生生憋了好几天没出门。每晚入睡前都要检查好几次门窗,还要在门口立两个凳子,确定文秀才的匕首依然藏在被她当枕头的包袱底下,一摸就摸的到。都确认无误了,才抱着一包银子睡钻进被窝,面壁思过的睡一晚。
墨晓嫣老老实实的呆到科考结束当天,和梧桐一起叫了辆马车结伴去接考生。他们早早的来到考场外,却发现自己还不是第一名,已经有多家马车在此等候了。墨晓嫣留了个心眼,把所有马车挨个打量了一遍,怕万一那个恶婆娘家也来接考生,岂不是冤家路窄。其实她也没记住人家的马车啥样,就是给自己一个心里安慰而已。
跟开考的时候一样,外围有好多官兵在站岗,维持现场秩序,不让考生家属越线。
随着考场大钟敲响,考生们开始陆续从考场里走出来,一个个脸上洋溢的都是幸福——重见天日的幸福。考生家属立马就在官兵把守的边界线处筑起了一道人墙,墨晓嫣和梧桐也赶过去凑热闹,踮着脚跳着看出来的考生。
七八天的时间,小伙子们一个个除了疲倦竟然没有墨晓嫣想象中的胡子拉碴,看样子考场里边是给提供刮胡刀的呀。也许这科考的硬件条件,要比墨晓嫣从历史书上看来的好很多呀。
“哎!文斌兄,文斌兄出来了!”梧桐眼尖,先看见了文秀才,一边吆喝一边踮着脚奋力的挥着手臂。文秀才也在留意着墨晓嫣的下落,正好梧桐一吆喝,文秀才看见了他两,拎着书箱快步走了过来。
“哎!你顺风耳啊,离这么远都听得见?”墨晓嫣看见文秀才的一瞬间开心极了,文秀才一迈出边界,墨晓嫣一把就抱住了他。她又想感谢文秀才为她花的小心思,又想跟他显摆自己挣了点钱,还想跟他吐槽被人打以及反击之后的担惊受怕,总之她有很多很多的话要对文秀才说。千头万绪堵在喉头,竟化成眼泪从眼睛里涌了出来。
文秀才虽然也很想念墨晓嫣,但是被墨晓嫣当众一抱还是觉得很尴尬,正想把她从自己身上扒下来的时候,发现墨晓嫣哭了,文秀才一下子就慌了神。
“娘子这是为何?可是银两花完了?受了什么委屈?”文秀才转扒为抱,把墨晓嫣紧紧的搂在怀里。
梧桐接到自家公子,拎着公子的书箱兴冲冲的往回走,一回头差点撞到文秀才。他刚刚给文秀才让了个空就继续伸着脖子找自家公子了,根本没留意身后的情况。
“公子,咱们的马车在那边,我带您过去!”梧桐朗声说道。
墨晓嫣一听这话,擦了擦眼泪赶紧直起身与文秀才分开,伸手去拎文秀才的书箱被文秀才无声拒绝后,又挽住了他的胳膊。
“你们先上马车休息,我和相公在这里等等他们几个,要不他们会找不到马车的。”墨晓嫣跟梧桐说着话,却抬头看着文秀才,脸上挂着泪珠,强挤出一抹笑容,浓浓的鼻音听上去有几分可爱。
文秀才笑了,这是墨晓嫣第一次称他为“相公”,伸手拭去墨晓嫣脸上的泪珠,跟梧桐口中的公子摆摆手,两人就转身面向考场方向继续接人。
等拼车的考生都到齐,墨晓嫣和文秀才领着大家上了马车,墨晓嫣依旧和车夫坐在车外。
回到客栈,墨晓嫣直奔店小二,拉着他点了五个硬菜。
“你并没有听我的话,好好吃饭,对吗?”回到房间,文秀才开始整理书箱。
“吃了,我每天都吃的可好了。”墨晓嫣看了看柜子,还好,她走的时候放的凳子还在,没人进过房间。墨晓嫣转身关上房门,就朝柜子走去。出门前,她把包银子的包裹藏到了衣柜底下,又在衣柜里放了床被,关上柜门,放了个凳子在柜门口。
“好吧。”文秀才本来想说“那你还点那么多菜”,又想到若是说了,显得墨晓嫣乱花钱,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想办法挣钱而不是埋怨女人花钱。
墨晓嫣去她的小金库提钱,并没有察觉文秀才的怪异。
“Surprise!”墨晓嫣把银子往桌子上一放,然后拍了拍衣服上趴地沾的尘土。
“这是什么?”文秀才看着这个鼓鼓囊囊的包裹。
墨晓嫣伸手解开包裹,两个钱袋出现在文秀才眼前。
“银子吗?”虽然是两个钱袋,但是文秀才还是不敢相信。
墨晓嫣再次伸手,把钱袋解开,开口朝向文秀才。
“这是哪里来的?为什么没有上交官府。”文秀才以为墨晓嫣捡的。
“交什么官府,我自己挣的。”墨晓嫣得意的晃晃脑袋,等着文秀才的夸奖。
“哇!你怎么挣的?这么多银子!我记得晓烟的绣工一般啊,你这是接了多少活?”说着,文秀才拉过墨晓嫣的手看了起来,绣了这么多,一定累坏了。
“哎呀!晓烟绣工差,我更不会,我出去卖艺了,两天就挣了这么些。不对,不是两天,是,两个上午。”墨晓嫣自顾自的说着,并没有注意文秀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厉害吧,用我们那里的歌,直接征服了这里的听众。”
“你去哪儿卖艺了?”文秀才冷着脸问。
“知艺坊啊!我多聪明啊,当我决定卖艺之后我就想啊,愿意听曲儿而打赏的公子哥儿们,能集中在哪呢?”墨晓嫣边说边来回踱步,仿佛在演讲。“我就去问掌柜的,这样的场所在哪里呀?掌柜的告诉我是知艺坊。说起来这个掌柜人真好,还派店里拉货的马车去送我了呢。还打算接我回来来着,结果我自己挣够了钱,自己租马车回来了。”
“我不是说了么,盘缠的事我来想办法,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文秀才有些生气。
“那我闲着也是闲着,能为小家做点什么干吗不去做?”墨晓嫣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
“好,我知道你初心是好的,是为了替我分忧。那为什么非要选择卖艺这等下作的营生?”
“我是在一个茶棚里唱了唱歌,没有出入青楼那一类的场所。”墨晓嫣坐了下来,认真的解释道。
“有区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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