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最近可算得上是“风雪连天”了,自从被另外的人接手之后,消息算不上是格外的闭塞,但官府已经很少再公开一些消息。
若是说这些还算能够理解,可要知道在燕州的地界上,就连赋税也是要靠着官府贴的告示才能得知具体收的是多少,可如今这些事情都没有任何的动静,一州之地如此庞大的入口,单靠着军队编制自个去屯田立民,单方面的付出不能说没有效果,但在效率层面上来讲,想要自给自足确实可以,但要说在上供这方面来说,还是不足以支撑得起每年的纳贡量。
这一点上就让人感到特别的疑惑,只不过见官府依旧没有动静,百姓也就没有想那么多,要知道就算到时官府想要再次加多征粮,也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一时的就事论事就是这么简单,粮食有是有,不过就已经是先前的事情了,不出意外的话,到时候也会成为百姓支粮的借口。
燕州古柳道的官城之上,往来的人流量依旧在每日增多,毕竟燕州现如今地方的权势也在向州城中心缩回,不知道究竟是为何原因,一切都算得上是另外的一种缩影自然上一次燕州官府死了人,就开始变得缓缓碰壁,特别是在山匪的管制上,听说哪位权柄极重的燕州道经略使,都差点被上头降罪杀头,要知道这类官员单单是贬职一般就十分的严重了,若是还算是杀身之罪的话,其实也才可以看出这件事情都严重性。
只不过下面的那群底层官员对于这件事情的前后底细,其实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但是那些高层也对此有着极深的忌讳,基本上有说到关于这方面的事情,都是绕开话题,避而不谈。
这也造就了知者不言不知者便更不知的局面,知者自然不会去多想,最多也只是提心吊胆的守着秘密过日子,可不知者那浮躁的心神,就不是那么容易压得下来的,胡乱猜忌算是一回事,燕州现如今官场上人人自危的局面,多半也是出自于此。
古柳道之上,依旧现存着许许多多的古楼,仅是单一座的话其实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毕竟它们如今的“年岁”也越来越高,破败的破败也已经算是常态,甚至那些年久失修,且处于软塌土质地面之上的古楼,已经开始凹陷倾斜,甚至离倒塌的日子都不算远。
但即便是如此,因为是百年前所建造的,而且规模也还算是那么的巨大,有些年代稍稍前一些的,如今也依旧有人在居住,并没有因为制式九远就因此荒废,其实人在远处放眼一看,古柳道上这么一座座的巍峨古楼,也算得上是燕州一个不可多得的标志性奇观了。
在这群古楼之外,也有着一圈标志性的“新楼”,这些是近几年刚刚开始修筑的,为的就是那些还住在古楼里的百姓,能够借此经商经营,这也是燕州官府不可多得的良心之举。
在一座红木搭建而成的阁楼之上,一名悬挂着“陆”字腰牌,看起来可以说是英姿勃发的少年郎坐在桌前,满脸无聊的撑着脸,观望着楼下百姓的来来往往,便是那些吆喝声以及抬价压价声,也全都尽收耳里。
其实少年郎身上的气势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不过却给人一种讳莫如深的感觉
少年的面前同样坐着一个人,只不过此人的年龄已经过而立之年,看起来那叫一个满脸春光,甚至是闭眼想到他,都会联想到几个字,那就是老谋深算的家伙。
只不过相处久了,那悬挂腰牌之人,其实也不太在意他这副面相,毕竟在他的面前,少年郎也不见得哪里会比不上他,这是一种单纯的自信罢了,毕竟他虽然不在官阶之上,却也不收官阶的影响,基本上在这燕州的地界之上,是没有人可以压他要头的。
那已过而立的男子倒着热水冲了一下碗筷,将阁楼掌柜端上来的白瓷碗重新烫了一遍,又慢慢悠悠的将碗里的热水倒掉,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
见到这一幕的少年郎摸了摸腰边的挂牌,对着男子轻声的问道:“乔大人还是南方人?祖上是中原来的?”
被称为乔大人的男子点了点头,微提嘴角轻轻一笑道:“陆大人猜的不错,我的祖父便是中原南边出生的,后来随着家族世迁,自然也就跟着到了这边的地界,可惜如今爬的不高,实在是丢人。”
陆耿豪嗤然一笑道:“乔大人实在是过谦了,你要是地位低下,那我等其他人都算什么?可不能太过自谦啊,不然羞愧无颜的可是我啊。”
乔屉哈哈大笑道:“那这么说倒是我对不住陆大人你了,实在是惭愧,仔细想想我的这番言语,实在是有些不应该啊哈哈。”
陆耿豪翘起了二郎腿,手指摩挲着腰间的那道令牌,他再怎么说也是东霜场的人,指桑骂槐的事情并不需要他来做,现如今最主要的事情,还是保证眼前这个人的安全,董胖子不想掺和进去高秧的残局之中,大概率是不想在青州上建功,容易得罪如今那位太子少师。
陆耿豪拿起桌上的那个青瓷茶杯,在里边斟了大半杯苦茶,小嘴沾了一小口后轻声地说道:“白许行也不一定会去感激你的选择,反而容易把这一切乱得七零八落的,既浪费时间又吃力不讨好,这样子的活计还不如不干呢!”
“至少我是不想干这破事了,谁爱伺候谁伺候……”
陆耿豪的声音本来就压得很小,说到末尾的时候更是小得不能再小了,可对于乔屉这种在官场之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来讲,想要听清根本就是十分容易事情,毕竟这些年来练就的自然可不止这么点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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