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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相同的决定

街边暴雨倾盆,雨声像是滔天的大潮。</p>

景辞面无表情的脸被街边的红绿灯照亮,黯淡的手机屏幕映出空旷的十字路口和冒着浓烟的商业街,以及盘踞着漆黑阴云的天空。</p>

电光撕裂了云雾,像是一双森然可怖的眼睛,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p>

他接起电话,递到了耳边: “醒了?”</p>

这一刻,幽冥总算是知道,白泽氏族是如何在弄丢了那个克隆体的情况下,还能够继续操纵如此对的伪祖,因为祂们还有一位因第三法诞生的始祖。</p>

鹿蜀始祖。</p>

《山海经·南山经》曾云: “杻阳之山有兽焉,其状如马而白首,其文如虎而赤尾,其音如谣,其名曰鹿蜀,佩之宜子孙。”</p>

这是白泽氏族的一位始祖,跟古代传说的记载有所不同,她在历史上扮演的是守护神一类的角色,在上古时期接受万民的祭祀和膜拜,守护一方土地风调雨顺,也免受其他古神氏族的侵略,甚至会给予一定的馈赠。</p>

从黄帝时代开始,白泽氏族就是人类最坚定的盟友。</p>

两千多年前,始皇帝病逝,天衍阁成立,鹿蜀始祖销声匿迹。</p>

直到后来,白泽氏族开始了第三法的实验,鹿蜀始祖以人类的身份来到了现实世界,尝试着作为一个现代人生活,并且适应地球的规则。</p>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景辞跟这位伟大的存在相遇,发生了一段禁忌的感情。</p>

只可惜第三法并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的,那位伟大的始祖最后也出了问题,不得不回到了天衍阁,准备接受最后一次实验,成则生,败则死。</p>

最后发生的事情就不是秘密了。</p>

不周山的苍龙始祖来袭,联合幽荧集团的姜家,强行打断了那个实验。</p>

人类跟神明之间发生禁断的感情,倘若不是因为第三法的存在,几乎是不可能的,至少在过去十万年的历史里从未发生过。毕竟两个种族的生命尺度是不一样的,迄今为止最长寿的升华者也不过四百年,而古神族的生命是无尽的。</p>

抛开这点不谈,神明也不可能对一个人类动感情。</p>

当年之所以会发生那些荒唐的事情,是因为那位始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p>

景辞当然也不知道自己遇到的那个女人,会是一位古之始祖。</p>

对于鹿蜀始祖而言,在祂漫长的生命尺度里,这只是一次长眠。</p>

而对于景辞来说,这就是生离死别。</p>

很多年以后,鹿蜀始祖或许再次苏醒,那个时候末日早已降临,地球开启了新的机缘,人类或被毁灭,或得到新的进化,古神族也不知会迎来怎样的动荡。</p>

一切都是未知的。</p>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个时候世界上已经没有景辞了。</p>

想到这里,姬子川望向宿敌的眼神甚至有些怜悯。</p>

良久过后,电话里传来隐约的呼吸声。</p>

“嗯。”</p>

那是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隐约能听出困倦和慵懒。</p>

就像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刚刚睡醒,然后起床给自己的男朋友打了一通电话。</p>

按理来说,景辞应该喜悦的。</p>

可是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平静说道: “好。”</p>

电话里的人轻声说道: “你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么?”</p>

景辞饮尽了杯中的残酒,凝视着街边的无尽暴雨,无声地笑了笑。</p>

“没有了。”</p>

他把那部陪伴了自己很多年的陈旧手机放在桌边,解开了黑色的西装外套搭在桌子上,又松开白衬衫上的纽扣,轻轻踏出一步,踩在雨泊里。</p>

潮湿的风扑面而来,他的脸</p>

上竟然露出了解脱般的表情。</p>

·</p>

·</p>

红色的玛莎拉蒂冲破雨幕,在空旷的长街上驰骋。</p>

唐绫握着方向盘,毫不犹豫地把油门踩到底,面无表情说道: “青之王和赤之王那边应该不用我们担心,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他们也不会死。除非来的人是白泽尊者。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们去了也没有用。”</p>

顾见临手里握着安魂铃,铃铛里倒映着两枚破碎的灵魂。</p>

那是摇光和巨人的灵魂。</p>

这是他第一次收集伪祖的魂魄。</p>

不得不说,伪祖的灵魂非常特殊,就像是把两个截然不同的魂魄缝合在一起,左边还是人类的模样,右边却是怪物般的恐怖面容,违和感极强。</p>

至于顾见临这样的生命,他的灵魂拥有人类和古神的两面性,而且并非是这种粗制滥造的拼接,而是天衣无缝的融合,仿佛浑然天成。</p>

他可以是人类,也可以是古神。</p>

以至于迄今为止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哪一侧进化而来的生命。</p>

而唐绫的情况就有所不同了,作为目前世界上唯一从人类侧进化而来的完美生命,她也是只有一枚完整的灵魂,却可以在烛照和幽荧两种状态下随意转换,并且还能够迸发出第三法的奥义,实打实的人类。</p>

“白泽氏族为什么能在丢失实验体的情况下,还能够操控这些伪祖?”</p>

顾见临平静询问道。</p>

唐绫早就见过他拷问灵魂,因此也不觉得奇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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