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罢,不知道是称赞还是叱骂。
“那少帮主?……”高岳思忖着。
“武义一定不会饶了他性命!”说罢,杜千颓然坐了下来。
完颜永流了不少血,不过伤势倒不重。取下箭,上了药,包扎起来。
他的右腿扭了一下,肿得很高。不过两天之后,浮肿慢慢消褪,只是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很不灵便。
听完赵榛的话,完颜永一下子跳了起来,接着“哎吆”一声,捂着右腿又坐下来。口中狠狠骂道:“这个狗官,我一定饶不了他!”
随即眼巴巴地望着赵榛,恳求道:“快带我去见武义,我要当面问问他!射杀大金国使臣,是死罪!”
赵榛把他按下,说道:“你要见他,并不容易,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危!”
完颜永瞪大了眼睛,听赵榛有说道:“武义心藏祸心。你若露面,他必要想方设法除掉你。否则,奸计败露,武义必死无疑!”
完颜永脖子上青筋暴起,气得几乎要晕过去了。
“眼下你只有一条路好走!”赵榛说道。
完颜永眼睛一亮,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赵榛。
“跟我们到临安,当面向官家说清楚这一切。”
完颜永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声说道:“我去,我去!”
几天之后的一个早晨,一艘货船离开小岛,驶向大运河。
郑易坐在舱中,恶狠狠地看着完颜永。
完颜永被看得心里发毛,一个劲得向后躲。方圆过来,将郑易连推带拉地带出船舱。
郑易边走边嚷:“我恨不得立马杀了这恶贼!”
“你没听王爷说嘛,现在千万不能让他死。要全靠这家伙,到临安帮我们洗刷罪责呢!”方圆异乎寻常地冷静。
“看着这个王八蛋,我就想起女儿来。我要杀了他啊!”郑易怒气未消,声音里满含悲愤。
船上装满了稻米,还有超过二百坛的老酒,慢悠悠地走着。
这是盐帮特制的一种船只。吃水颇深,船板底下另有夹层,可以藏人。盐帮往来水上,常常使用这种船。
杜千要派人相随,赵榛以为人多反而不便。方圆久在水上,对运河一路并不陌生,何况小七更是游水撑船的好手。
杜千觉得有理,也就不再坚持。给众人备好了一切应用之物,扮作运米、贩酒的商船。
运河的闸口,停泊了好多船只,都在等着过渡。
小七和完颜永躲进船舱的底层,只留赵榛和郑易、方圆三个人在船上。
太阳升起来,照得河面粼粼生辉。
河风迎面吹来,衣袂飞扬。
船在闸口停下,三名兵士慢慢腾腾上了船。
赵榛将通关文书递给最先走上来的官兵。
那兵士将文书接过去,看了几眼,随即盯着赵榛上下打量着。
赵榛有些吃惊,脸上却依旧从容地陪着笑。心中暗想:“我已做了改装,难道还会被认出来?”
那兵士看了半天,忽然自己笑起来:“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文弱模样,必定不会是盐帮!”
赵榛哭笑不得,还是走上前,将几锭银子塞到他手里。
兵士将银子接了,放在手中掂量了几下,笑道:“没看出来,你这少年人还很识相!”
说罢,收起银子,冲着后面的两个兵士努努嘴,说道:“劳烦两位兄弟下去看看!”
那两名兵士答应一起,一前一后进了船舱。
船舱内光线有些暗。
两名兵士在舱内转了一圈,让方圆解开几个布袋。看看里面都是大米,也就不再查验。
转身要走,忽然听得传来一阵隐约的咳嗽声,两人顿时停下了脚步。
一名兵士走回来,疑惑地四处察看着。方圆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那兵士走到了船舱尽头,冲着几个布袋踢了几脚。
忽然一只刺猬从黑暗中滚了出来,兵士的腿一哆嗦,发出一声尖叫,随即笑骂道:“奶奶的,原来是这个小东西!”
三名兵士下了船,赵榛等人松了口气。
船只缓缓出了闸口。
眼前河面辽阔,浊浪翻涌。
悬在头顶的太阳,亮堂堂的。
方圆扯起了帆,正要前行,忽然听得后面有人大喊:“前面的船停下,停下!”
赵榛回头一看,一名兵士手中拿着什么,从不远处的河岸边追了过来。
赵榛的心忽的沉了下去,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怀中的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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