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之所以怀疑杨善家里遭人打劫,完全是因为他这所宅子太过空荡,好歹住着琉璃瓦房,屋子里摆的却仅有一套粗木桌椅。
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家具,周围显得极为空荡。最惨的莫过于对方身上这套便装,破旧的像是已经穿了十几年。
杨善听见张旭发问,只是拂袖一笑,示意他和马青落座之后,才出言讲道:
“此事说来话长,将军先喝杯茶,咱们再细说。”
说话功夫,先前开门的老者,已经端着茶壶和杯子从外面进门,给三人各自斟上一杯茶。
张旭端起茶杯看了看,竟然是粗瓷材质的,只是比陶器好了些,甚至连烤鸭店的杯子都不如。
“你去花喜楼订一桌酒菜,今晚我要请二位将军痛饮几杯。”杨善和气的吩咐老者。
“杨大人不必太客气,我们只是顺道来看看,还要急着赶回神机营。”张旭推脱道,见杨善家里这副穷酸样,连他也不好意思留下吃饭。
“张将军不必推辞,你我也算故交,总不能饿着肚子出门?”杨善说完冲着老者挥挥手,打发他赶紧去订菜。
张旭见老者匆匆离开,倒是又不好意思急着告辞,挠了挠头说:
“杨大人太客气了,既然都是老朋友,在家里吃口便饭就好。”
“将军初次到访,本不应该请你去外面吃饭,怎奈府上的开销不足,打发厨子回了老家。”杨善解释道。
听了他的话,张旭也被气乐了,喝了口茶水才出言询问:
“杨大人好歹也是三品高官,即便不足以锦衣玉食,何至于混的这样惨?”
“将军也知道,杨某前些日子出使了一趟瓦剌,路上的盘缠不够,所以把家里一些用不着的物件都给卖了。”杨善笑着回答。
“出使瓦剌,还要自己花钱?”
“朝廷是给了银子,可惜不宽裕。”
“既然钱不够,何必非去不可?”
“杨某与将军一样,都是从土木堡逃出来的,眼看着太上皇流落塞北,实在寝食难安。”杨善回答。
自从见了杨善,张旭始终认定他是个书呆子,直到此时此刻才终于明白,气节这东西,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一位年近五旬的老书生,从土木堡战场捡了条命回来,按道理说应该老老实实安享晚年才对。
结果人家变卖家私,自掏腰包去了趟瓦剌,为的竟然是接回一位宠信宦官的糊涂皇帝。
闲着无聊的时候,张旭也跟马青询问过,杨善这次得到的赏赐和自己差不多。
张旭由从四品宣武将军,升为从四品显武将军,只是名字不一样而已,其他所有待遇都是一样的。
杨善由正三品右都御史,升为正三品左都御史,同样也只是换了个名字。
马青听到杨善的话,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从座位上站起深施一礼讲道:
“杨大人高风亮节,让晚辈佩服。”
“你我为了营救太上皇,都曾出生入死,又何必相互吹捧?”杨善坦然的回答。
听到这话,张旭越发觉得从前小看了这位御史大人!
守门老翁出去的匆忙,回来的也很利落,进门之后笑呵呵的禀报:
“回大人,按照您的吩咐,花喜楼已经准备好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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