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以惧怕一个死人!”
唐殿戎说到激动处,恨不得登高一呼。
只是,他已经是光杆司令,向后看的一刹那,好似嗓音废去的老戏子枯坐戏台,眼神中的孤寂落寞一览无余。
“你现在还能登高一呼吗?你的弟兄一千多个,现在剩下多少?”
“五十,三十,二十!”
岳观潮的声音虽然很小,却像一根嗖嗖发射的毒箭,刺得唐殿戎心口发疼。
眼见这匪头子嘴唇开始颤抖,他再接再厉揶揄道:
“当初你屠尽她肃慎万民,还将她折磨得不成样子,这二十年来,也活该亲手献祭弟兄,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你面前,如果不是你愚蠢贪婪、自私残忍、伪善专横、心狠手辣,你们的结局可能会好很多!”
“你可知道,是你们自己把自己困在了这人间炼狱!”
他这番话,算是说到唐殿戎的痛处了!
这匪头子一直以义气自居,现在却要靠弟兄的命苟延残喘,一二十年经历这种窝囊处境,是个人都要疯掉!
对于唐殿戎来说,这还不是最恐怖的事情,最恐怖的真相,是一个从未到过巫棺镇的年轻人,竟然将他以前所做的事情知道得那么详细。
如此重重,不断细想。
唐殿戎眼神犹如大病初愈,变得恍惚虚弱,时而哭泣时而惨笑。
只不过,这种情绪只停留片刻,唐殿戎很快恢复土匪残暴本性,将所有土匪挥手招来:
“来啊,给我把他拽出来,我既然能杀这贱人一次,自然也能杀第二次,我等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放弃,宝藏全是我的,啊全是我的,哈哈哈哈哈。”
等唐殿戎狞笑着发完命令,岳观潮立刻被土匪们赶出去。
这匪头子疯了般带着匪众跳进祭坛,不断摘取青铜古树上的祭祀金器。
一边摘,嘴里还念叨着都是我的!
随着最后一个金器落入口袋,唐殿戎仰天长啸,痴狂又偏执,竟像个疯子似的哭起来。
岳观潮看着他这个样子,心中想起乌碑弥在他梦中所说的话,心想果然没错,这里的人看似正常,实际上已经被影响,处在疯癫边缘!
“正好恶有恶报!”
岳观潮拿起兽符项链拼命敲在蛟龙头上,顷刻间,十二只龙头集体发出震耳轰鸣,金属颤音响彻堂内,如山崩地裂震颤起来。
与此同时,祭坛中铺满金贝的铜台开始出现龟裂纹路,随着裂纹越来越大,神树也变得摇摇欲坠。
“不好,我们上了调虎离山计!”
唐殿戎意识到自己上当已经晚了,只听得轰隆一声,祭坛四分五裂,发出震天轰鸣坠入地下,跟着唐殿戎来的兵匪,全被下坠的祭台带进深坑。
一阵哀嚎喊叫响起,等再次恢复安宁,这些兵匪已然一命呼呜,再也没了声响。
“来人,来人,快他妈拉我上去,快救我!”
唐殿戎侥幸没掉下地坑,扒着犬牙岸边不断呼救,吴月娘一示意,周围的土匪赶紧拉起他。
这匪头子危时获救,吓得赶紧远离岸边,他就是有熊胆也吓破了。
“走,走,赶紧走,这个地方太邪门了,回去巫祭神祠~”
眼看唐殿戎招呼着他的匪众想赶紧离开,吴月娘赶紧站出来:
“慢着,我们今天躲,明天躲,到底躲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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