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常走江湖十几年,岂会不知道这老东西的意思,赶忙糊弄过去:
“弟兄跟着杂耍班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在庙会上见的人恁地多,什么怪门邪道的功夫都见过,也听说书的乡野先生提起过这一嘴,说世上有种穿山甲可以日挖千里土、夜凿百里山,是打洞挖山的一把好手,若是能寻得一只把爪子剁了绑在兵器上,自有那搬山卸岭的法门本领。”
“不知朝掌柜的这鳞甲凿山钩,可是这样做成?”
这话,打消了朝掌柜的疑惑,他眼神里的警惕逐渐消散,如今拉起众人期待,反倒不好收场了,索性挑拣些不打紧的话介绍起这东西:
“穿山甲能凿土穿石靠的并非只是爪子,而是那身可坚硬也可软弱的尖头铠甲,尖脑袋朝前刨土,身后爪子却也没闲着开始朝后运土,如此才能最快速度打通山道。”
“我们这铁甲钩虽然不是穿山甲的爪子,却也是仿照山甲的蹄爪用精铁锻造,生挖山石而不折,锋利得很,这身尖头竹甲穿着轻便,往前挖土可行一切便宜,虽然不比真山甲灵活,倒是比铁锹要方便很多。”
语毕,朝管家咳嗽几声,那四个戴鳞甲的壮丁拿麻绳拉住腰带,弯腰下身在红圈里开始挖土掘石。
芝盘甸子常年雾气不散、空气湿润、草木吃透了地泉水,多余的水全被蓄到根部将土壤浸得黏糊糊。
那黑土、黄泥、砂石果然像是糯米糕般一框框被提出来,水灵灵、糯叽叽的样子好似蓄满水的膏脂,全都堆在洞口附近。
但凡有蚯蚓蛇虫,必定是奄奄一息半死不活、或者是已经死亡腐败的尸体,散发出难闻的尸体沤糟腥味儿。
随着黄泥渐渐堆成小山,竹篓里抬出来的沙泥渐渐有了颜色,好似未经炼化的彩色矿石,在照山灯下显出厚重色泽。
猫爷所说的不假,离得老远就能闻见浓重的药味儿,凑近了去看还能感觉眼睛被辣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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