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紫枫姐他们那边会顺利吗?”
“啊欠——”顾渊用力地伸了个懒腰,轻轻活动这有些发麻的四肢,放学的铃声刚刚好响了起来,他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暮色,嘈杂的人群穿过诺大的操场,“我有一种感觉,当然,只是感觉而已。只要紫枫姐愿意出面帮忙,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齐羽问了一句。
夕阳沉得很快,当最后一缕带温度的光线没入地平线后,顾渊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
“不知道诶,说了,只是感觉而已。紫枫姐总是给人一种无比可靠而且可以充分信任的感觉,这是她的特质。”
齐羽的下巴压着刚刚数学考试考完剩下来的草稿纸,鼻尖对着的地方是一排被黑色线条划得乱七八糟的算式,她的两只眼睛努力地看向鼻尖的方向,眼珠子不自觉地变成了斗鸡眼的模样。
“喂,我们也该出发啦。”顾渊伸手轻轻敲了一下自己这位同桌的脑袋,“我不太清楚为什么去见林琳的任务会被委派给我和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啊……可能是因为我比较擅长交际吧!”齐羽歪着头想了一想。
“不知道,明明你都不认识她,这件事交给我一个人也许会更好一点。”
“喂,你什么意思啊?嫌弃我?”齐羽愤愤地看了他一眼,习惯性地抬起脚想要踩下去,但想到这家伙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又气呼呼地把脚收了回来。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顾渊挠了挠头,这件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许像紫枫姐说得那样,带上齐羽才会更好也说不定,“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我去和池妤打个招呼先。”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顾渊和齐羽站在了东阳中学初中部的大门口,门前的广场上闹哄哄的,有很多初中生,也有不少没穿校服的人,他们穿着清一色的黑色长袖T恤,脸上的表情十分嚣张,似乎一副看谁都很不爽的样子。
“滴——”
开过来一辆公交车,222路,门开的那一瞬间,一堆中学生鱼贯而入。
“一如既往地拥挤啊……”顾渊感叹了一声。
“什么?”齐羽的注意力本来全在门口的那一群统一打扮的青年身上,现在朝着顾渊的方向看了过来。
“那是我以前每天上学必乘的公交车。”顾渊指着十米开外的222路红色公交说道,“这路公交没有空调,但是非常准时,所以除了最热最热的夏天,很多人都会选择坐这一班车回家。”
他们所在的这个角度视野宽阔,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司机谢顶的脑袋,以及他脖子周边那一圈凶悍的横肉,齐羽皱了皱眉,觉得看久了有点恶心,便扭过头去看一旁的行人和街道,很有质感的一方气体,被那辆222路公交从北边带到南边。
“认识你这么久了,都没怎么听过你说你初中的事。”齐羽拐过头看着顾渊的侧脸,“感觉,你好像有些避讳提及以前的东西。”
“那倒也不是,只是觉得没什么好讲的。”顾渊伸手指了指校门对面路口处的一家书店,“既然你问了,就和你说说吧,我以前是个小说迷,其实现在也是。那时候每天下午放学了都会跑去那家书店买最新一版的各类杂志,不管小说的质量是低是高,我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额……看得出来,平时你就挺没品位的。”齐羽撇了撇嘴。
“嘁,不过,那些小说里大部分确实都是庸俗烂俗的品类,无非就是些校园爱情和日常琐事,要么就是玄幻得仿佛科幻的武侠仙侠。”顾渊接着说道,“现在想想,那些小说不知道毒害了多少青少年。”
“诶?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小说跟现实是不一样,但那些校园小说的背景往往又是和我们日常生活相差无几的校园,这会导致认知出现模糊。你想,怎么可能因为有人在人群中大喊了一声我爱你,两个人就会相爱下去?小说里的爱太便宜了,动不动就爱爱爱的,还又死又活的,太虚伪了。”
“但是只看故事的话,有些也是挺感人的吧?”齐羽的大脑正好还处在情感泛滥的时代,对于未来一切不切实际的事都抱有着美好的幻想,“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说不定真的会发生那样的事啊?”
“都是假的,就说现在,初中时的男女因为一次中考就要各奔东西,高中毕业时又要因为高考的结果而给彼此划分下鲜明的人生界限,就算是在未来的大学里,毕业了不也得分道扬镳?所谓毕业季分手季,年少时的恋爱能够持续到结婚的实在太少了。”
“可是,你不就是在谈恋爱吗?”齐羽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我,是个例外。”顾渊耸了耸肩摊了摊手,“化不可能为可能,正是本少爷最厉害的本事。有句名言说得好,如果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成功又怎么可能拥抱你?”
“谁的名言,我怎么从来听说过。”
“沃兹基硕德,十九世纪俄罗斯一个伟大的哲学家。”
“十九世纪俄罗斯的哲学家?”齐羽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忽然反应了过来,气呼呼地踢了一脚顾渊的小腿,“你耍我啊。”
“诶诶欸,怎么还急了呢?”顾渊轻飘飘地向前一跨,躲过了齐羽踹过来的帆布鞋,“别管是谁说的,只要有道理不就行了。”
“那群人是干嘛的?”一脚没踢到,齐羽也就此作罢,她伸手指了指门口那群面色不善的青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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