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则寓言,讲得是一个伐木工和一群想要保护森林的小动物的故事,其中领头的是两头熊,不过在战胜伐木工后,熊和熊发生了争执,最后双双离开了森林。”
“寓言……”即使没有亲眼看到那篇文章,顾渊也能一眼看出寓言背后对应的故事,“那这两头熊,就是传说中阻止了学校迁走的人咯?”
“是的。”司君墨点了点头,“而且,这个寓言还有后续。”
“后续?”
“嗯,是在那篇寓言写成的两年后,还有一个差不多的小故事。”司君墨闭着眼一字一句地把那个故事念了出来,“在两头熊离开以后,森林维持着原状。守卫森林的故事已经从历史变成了传说。越来越少的人记得那场争执和牺牲的细节,一切的一切都被冲向时间的尽头。不过,榕树伯伯说这样也好,无须记住,因为那本就不是什么英雄事迹。不应被称颂,只是悠长历史里远方古籍中一页上的片隅。”
“争执?牺牲?他们不是守护学校的英雄吗?为什么说那本就不是什么英雄事迹,不该被称颂?”
“搬迁不一定都是坏事,有时候也是有利于学校发展的。”司君墨看着顾渊说,“也许在那个时候的人看来,学校到了需要搬走的时候吧。”
“那后来呢,之后发生了什么?”
“你不问我也会讲下去的。”司君墨说完之后轻轻地咳了一声,“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找到一段十年前前辈成功阻止搬迁的事迹对我们没有什么帮助。不过陈歌似乎并不在意,那家伙的想法从来就跟我们不一样……”
“所以,我们全部的线索也只有这两则寓言了。”李诗雨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双手伸直了放在桌子上,整个人像是一个弯弯的月亮一样不断向前延伸,把那本《文学社怪谈》压在胸部下面,“完全没有帮助啊……”
司君墨一边咬着右手大拇指的边沿一边摇摇头,正如他所预计的,毫无帮助,只是浪费了他们三天的时间而已。
“让我看一下。”陈歌说着伸手把那本怪谈录从诗雨的胸下面抽了出来,然后自顾自地翻看了起来。
“你在找什么?”司君墨皱了皱眉,“陈歌,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我在想,既然这件事可以被记成寓言的形式,那么是否其他的故事也有相同的作用。”他拿着那本书来回翻了一阵,“你们看,除了这则寓言故事以外,还有这几个故事里也提到了‘榕树伯伯’。以此为参照,我们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把这些故事也解读出来。”
李诗雨歪起脑袋,思考起那些原本看起来没什么关联的寓言。
三个人站在图书馆里,司君墨仰望着纯白的天花板。
他反复咀嚼着那几篇故事。
如果陈歌说的是正确的,那么这几则故事也是对某些事件的隐喻,而且很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他的视线游弋着,每当他思考起这些事,总是静不下心来。他望遍纯白色的天花板,又低头看向地板,再转身望向紧闭的门。
然后,他的视线怎么都离不开上头的一行字。
“十年后,我一定不会后悔有过这样的一段日子。”
那是从入学后第一天踏进这个房间时就能看到的一句话,没有署名,也没有人知道是谁写的,只知道从很久以前就贴在这里了。
十年后……司君墨很难想象到十年以后的样子,那是一片朦胧的未来,到那时他就二十七岁了,二十七岁的自己?会在做什么呢?写下这句话的人,现在又在做什么呢?是否真觉得在这儿的那段日子过得毫无遗憾?
“哦——”
诗雨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响起,司君墨的思绪被倏地拉回现实。
“你们说,这个榕树伯伯,说的会不会是学校里的那棵大榕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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