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上将军之令:大军绕过营寨,全速向南,留守营寨所部,为全军殿后。”赵韦颇为悲壮地宣布之赵括的将令。
“将军,上将军的伤。”老医师赶忙插言道。
“上将军之意,不可违抗。”赵韦虎目含泪地答道,他知道,以上将军的性子,若是上将军醒来,知道是因为自己受伤而耽搁了大军的行程,当是比杀了他还要难过。
“上将军就拜托老先生了。”赵韦对着老医师便是深深一礼。
“将军,快快请起。”老医师慌慌张张地扶起赵韦,虽然他并非战卒,但观上将军之英勇,显然也明白上将军断然不愿因为自己而耽搁了全军,当即轻叹了口气,答道:“老朽尽力便是。”
虽然众将对于南撤的将令有些不意外,但在得令之后,却也丝毫没有耽搁,立即就整队而去。
这边赵军的一系列动作,秦军那边自然也是尽收眼底。
而王龁在得知赵军转而南下之后,差点没有把那栏杆拍断——因为在之前,他便从赵军一阵的欢呼中大体得知了赵括或许还活着的讯息,但王龁却并没有因此而下令秦军追杀。
因为在王龁看来,为三石强弓击中,即便顿时不死,也撑不了多久,最差也是个重伤。而重伤就需要医治,医治则需要一个安全、安静的氛围,而这边,王龁已经拿到了壁垒之战的战报。王骑所率五万增援大军,即将在数个时辰之后抵达。
也就是说,眼前的数万赵军,即将在数个时辰之后被重重围困。而这群即将被围困的赵军,实在不值得自己跟他们换命死磕。
可是,没有想到,赵括的嗅觉是如此的灵敏,居然拖着重伤的身体果断下令大军全数南撤。
在主将重伤的情况下,只有赵括能不顾自己的重伤,下令大军奔波南撤,也只有赵括的将令调得动这数万赵军精锐。换了其他任何人,哪怕是廉颇突然出现在军中,恐怕也是调之不动。
而赵军这一南逃,无疑又令自己失去一次极佳的分割围歼赵军的机会,同时数万大军与南路之军会合之后,势必又将大大提高南面围歼战的难度。
当然,事到如今,后悔已是无用,眼见着赵军已经绕过其寨,而寨中之卒也已经做好了断后的准备,此时便是放兵去追,无异于攻其营寨,所获不过赵军留守断后之卒,所失却是自家精锐之卒。
大可不必也。
今丹水西岸壁垒已占,北路只要稳稳守住,赵军便再无脱逃之可能,只需缓缓进军,慢慢磨去赵军粮秣,一场大胜便在眼前,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些许蝇头小利而冒风险,丢了自家战卒的性命。
于是,日薄西山之下,赵军所剩不足四万人马,扛着一面面残破的军旗,缓缓向南后撤,残阳如血,赵军的身影被拉得老长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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