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只预备队被秦军将领派出,一只只疲惫不堪的军队被替换回来修整。
甲胄在归营的第一时间便已经脱下,单衣上的汗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终究在黑色的葛衣上留下了点点白色的盐渍,若非怕军容不整,就连这身葛衣恐怕也会被秦军士卒们剥去。
手中长剑与戈矛也被集体堆积在各自帐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便换上了打饭的陶盆,一股脑儿地涌到了取水处,半盆冰凉的井水下肚,半盆凉水从头淋下,将所有的暑气统统浇灭——一个字:爽!那是由内而外彻底的凉爽。
这边领完凉井水,往右几步便是领取饭食的地方——黍米的香味已经充斥了整个营寨,不由得令刚刚驱走热意的甲兵们食指大动。
只是,他们已经来不及领取属于他们的“美味”午食了。
赵国的精锐大军已经悄然运动到了他们不足一里的地方,而站在高台上瞭望的秦卒,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尖锐的哨叫很快从南面的辕门响起。
“敌袭!敌袭!”辕门之上一个声音高叫着:“快关寨门!”
很快敌袭的报告便递到了秦军主将处,看着不远处的烟尘滚滚,秦军裨将很快意识到,麻烦大了!
不过,秦军的裨将倒也反应迅速,一边命令刚刚归营卸甲的士卒立即重整阵线应击赵军,一面命令攻打堡垒的大军立即撤回营地,同时还不忘给自己的顶头上司胡伤报信。
没错王骑所率主力北归于王龁手下后,赵军南下,而司马错也随即回到中军白起手下,这西面的攻防战便交给了胡伤。
尽管秦军裨将的反应已经很快,但赵军的兵锋已经近在咫尺,而归营的士卒都迫不及待地卸甲交刀,饮水而去,仓促之间,哪里能重新列阵,至于那攻垒的生力军,堡垒的赵军眼见着援军到来,又岂会给他们任何回首的机会。
可以说如今的秦军本营根本没有任何可以阻挡赵军的能力。只要赵军集中兵力,一力突袭,秦军的大寨势必一促击而下。
然而,赵军的裨将面对如此大好的机会,却如同癔症了一般,竟然分出了五千余精卒,前往增援壁垒作战。
看着正在分流的赵军,秦军的裨将心头压力顿时松了不少,甚至感动得都快哭了。
慌忙间,秦军的裨将便带着自己的亲兵们,前往南面挡住赵军的进攻,为其他部队重镇阵线赢得时间。秦军将领,终究为他的轻视付出了代价,血的代价。
刚刚还是赵军在堡垒之上以命换命,这会儿倒是换到了秦军这边的裨将和他的亲兵精锐们以命相抵。世上事往往就是这样的“妙不可言”。
当然了,战场铁一般的法则不仅适用在秦军,也同样适用在赵军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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