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向来只有那十二时辰,可就是让人觉得,时快时慢。
归根结底还是一句话,想要留住的时间,总是留不住。想要过的快些的日子,总是快不起来。
起得再早,好像一只是一转眼,天就黑了。
两道身影走入雷州渡口,龙丘家那艘渡船已经到了,去往离洲的渡船,要比那艘神鹿洲渡船晚点儿走。
大庭广众,龙丘棠溪一把抓起刘景浊的手,咧嘴笑道:“走,吃面去。”
刘景浊摇了摇头,“还是去吃火锅吧。”
事实上龙丘棠溪不爱吃面,刘景浊也不喜欢吃火锅。
刘景浊苦笑一声,开口道:“都来了中土,没带你去一趟渝州。”
龙丘棠溪一瞪眼:“怎么婆婆妈妈的?”
拉起刘景浊,硬拽着就去了一间面馆儿,两碗大肉扯面,红油辣子飘满。
龙丘棠溪吃了一嘴红油辣子,笑着说道:“没事儿啊!说不定我就又跑去找你了。”
刘景浊摆了摆手,“不行,这次得是我去找你,你就好好在白鹿城待着,我一趟离洲之后,修缮好了山水桥,很快就会去玉竹洲。到时候去白鹿城接上你,正好也得去一趟白鹿城了。”
她来过了我家,可我没去过她家,不像话的。
一碗面能吃多久?两人很快便到了渡口那处。
靠近海边儿,建造渡口就是省钱。
一眼看不到头儿的海面,几艘巨大渡船停靠岸边,瞧着是停泊于水中,事实上却是悬浮停靠的。
两人坐在海岸边儿一颗礁石上,都没说话。不是不知道说什么,而是两人都怕,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了。
相比上次在神鹿洲,这次离别,其实并不会长多久。
更何况龙丘棠溪已经是神游境界,一个闭关十年八载的,很寻常。
所以,并无什么伤感。
时间过去很快,那艘神鹿洲渡船已经起锚了。
龙丘棠溪拍了拍手,站起来说道:“好了,我得走了。”
刘景浊也站了起来,手忙脚乱的由打乾坤玉中取出灵犀珠做成的簪子递过去,轻声道:“好像有些不应景,也好像有点儿土,不过这真是我用心挑选的。”
女子撇撇嘴,嘟囔道:“总是买些我不喜欢的。”
某人一愣,居然傻乎乎问道:“那你喜欢什么?”
得亏没人听见,但凡有个稍微上了年纪的,听见刘景浊这番话,都要骂一句棒槌。
好在龙丘棠溪并未问出那句,“你连我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龙丘棠溪歪着脑袋,微笑道:“我要走了。”
刘景浊点点头,轻声道:“跟那小丫头说,谁欺负她了就记在本子上,等她姐夫到了,给她找场子。”
龙丘棠溪无动于衷,又说了句:“我要走了!”
这次语速极慢,一字一顿。
某人眨眨眼,试探开口:“去吧?”
就这俩字,气的龙丘棠溪直跺脚。
你刘景浊就是个榆木脑袋!
女子哼了一声,化作剑光拔地而起,很快就落在了渡船自上。
落地瞬间,渡船已然驱动大阵,缓缓驶离。
独留某人呆立原地,呢喃道:“可不就去呗?我这又哪儿说错话了?”
愁人啊!什么事儿不能明说么?
没忍住灌了一口酒,酒水穿肠之时,刘景浊忽的一愣,想起了先前在海棠树下,龙丘棠溪怪自己从未说过某句话。
再转头去看时,渡船已经攀升云海,疾速往北去。
也就是此时,有个榆木脑袋忽然开窍,于是一道剑光由打雷州渡口冲天而起,随后划开云海,拼命追赶渡船。
渡船上有个姑娘,飞快跑去船尾,一眼就瞧见紧随其后的剑
光。
很快,那道剑光追上渡船,落在甲板上。
乘客都被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某个寻仇的剑修要追来砍人呢。
结果等剑光散去,看热闹的只瞧见绿衣女子身旁,有个背双剑的年轻人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
龙丘棠溪压下嘴角那一抹月牙儿,眼睛瞥向别处,漫不经心道:“干嘛?”
年轻剑客直起身子,咧嘴一笑,轻声道:“我忘记说一句话了。”
龙丘棠溪撇撇嘴,“说吧,说了赶紧回……”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面前男子手臂已然拢来,不由分说便将她拥入怀中。
温热鼻息由打耳边拂过,龙丘棠溪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儿。
“干嘛?好多人呢!”
可刘景浊压根儿不松手,她也只好把手臂轻轻放去他后背。
某人得意一笑,却被一只玉手使劲儿拧了一把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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