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的多了,而这种遮掩,冯仕炎甚至不用怎么详细的观察,就能分辨出来。
而这边林间空地周围的树木身上,同样有少不了侵害过的痕迹,硬要说的话,可能只是没有其它地方那么明显罢了。
眼见一些如常,冯仕炎不禁长出了一口气,舒缓了一下紧绷的神经。
他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是那惊弓之鸟,甚至他的直觉似乎也被紧张的情绪所牵引,时常容易产生错误的判断。
虽然已经确认清楚,但冯仕炎还是维持着一贯的谨慎,小心翼翼地踏入了这片空地。
首先要做的,还是将地面的叶片踢开,确认血迹,这已经成了他每到一块空地所要做的固定的操作。
而通过对于血迹新鲜程度的观察,他可以大致上判断出冲突进行了有多久,进而推断周围的危险程度。
……
而当落叶被踢开,眼前所见,却让冯仕炎警觉顿生。
在那落叶下所覆盖着的,正是数摊恣意横流的鲜血,且与他以往所见殊为不同:它们的颜色赫然还是那醒目的鲜红色,靠近端详,甚至好像还可以感受到,它们的流动,散发的温热,以及浓重的血腥气……
说流动或是温热只是一种感觉。
但这恰恰证明了,此时此地,距离冲突事发之时,并没有过去很久。
极有可能是前边对方刚刚草草的清理了战场,在后脚他就出现在了这里,甚至,对方可能还根本没来得及清理战场!
一阵阵刺骨的寒意没来由的冒了上来,冯仕炎不敢再贸然往前。
眼前的这片空地,对此时的他来说,宛若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而猎物,就是他自己。
冯仕炎迈开脚步,缓缓的向后退去,他想要先将自己隐藏起来,看看情况,再决定怎么做。
他的视线始终不敢离开前方,同时也在不停的环顾着四周。一时间,林子里仅剩他脚步与落叶摩擦产生的沙沙声响。他甚至不敢大口喘气,生怕闹出什么动静,迎来不必要的麻烦。
“咔擦”
一声树枝断裂的声响传到了冯仕炎的耳中,而对于此时的他来说,这声响不缔于蓦然响起的一声惊雷,瞬间让他浑身打了个激灵。
冯仕炎缓缓的低头,发现自己的脚下除了落叶并没有什么树干枝桠。
无穷无尽的恐慌开始自他的心底滋生……
而就在此时,位于他正前方的不远处的一簇树丛,忽然开始间歇不断的发出沙沙声响。
不多久,两个身形魁梧的壮汉,便先后从那簇树丛中钻了出来。一边钻出来,还一边不停的摇头晃脑,试图将头上夹杂的零散碎叶摇落……
冯仕炎整个人瞬间僵住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邂逅”,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
而眼见的一切,更是让他感受到世事的魔幻,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喜还是该悲……
……
但见这两个壮汉,毛估估应该有一米八几的身高,身形魁梧,一眼望去便极具压迫感。
两人的满脸尽是滋生的横肉,似是遍历风霜却又无端的平生出几分的凶相,满脸的络腮胡子久未处理,放肆恣意的生长着。
最为醒目的莫过于他们的眼睛,稍稍有些外凸,泛着摄人的精光,给人直观的感受就像是在面对着两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而最为清奇的,莫过于这两人的着装。凌乱的混搭,却处处泛着迫人的气息。
其中一人下身穿着的,是与冯仕炎无异的棉麻长裤,许是刚经历了卓绝的争斗,因此多少也有些破损,透过布条的缝隙,还能看到受伤的痕迹。
而他的上身,穿着的却是类似古装剧里常见的那些步卒所穿的甲胄,胸口正中赫然是一面历经了风霜,仍旧残留着刀剑痕迹的护心镜。
而另外一人则恰恰相反,上身是破损的棉麻布料制服,下身却是套着一条护身裙甲,两个人的上下穿着,可以说正好调了个个。
这突如其来的两人,打了冯仕炎一个猝不及防。
而他们时刻散发着的有如实质般的杀气,则令他的双腿止不住的开始颤抖了起来。
也就正在这一刹那,双方视线迎来了第一次的交锋。血海刀山的既视感,瞬间扑面而来!
冯仕炎不由得两腿一软,狼狈的跌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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