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早已看出了叶子玉的踌躇,沉吟片刻。
对他说道:“你我相识虽短,却也颇知你的为人,墨家剑术传到你的手上,必不会让我失望。”
顿了顿,陈墨微微一笑道:“是人都有私心,修行中人私心更重,今日与你结下善缘,便是看重你未来之成就。”
叶子玉神色变幻,还想开口推辞。
陈墨一摆手,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直视叶子玉的双眼,微笑道:“你既然称我为前辈,那可曾听过‘长者赐,不敢辞。’今日我便托个大,这两样东西,你只管收下便是。”
话到此处,叶子玉也只得再次对着陈墨躬身一礼,以谢前辈厚赠。
陈墨坦然受了这一礼,然后便道:“夜色已深,回去休息吧,明日天明,你便带着小宁先走。”
叶子玉点头应是,起身后便径直往外走去。
走到房门时,他却忽然转身对陈墨道:“他日前辈若有差遣,晚辈定当报答。”
然后这才拜别陈墨,走出了房门,出去后,还不忘为陈墨将房门轻轻合上。
陈墨听着叶子玉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心中轻轻一叹。
他这一支墨脉已然式微,以叶子玉之资质,将来即使不能炼气,另辟蹊径也必有一番成就。
就此结下善缘,说不定,将来在某个时候,就能用上。
至于墨家剑术,虽为墨门绝学,但却也不是什么不传之秘。
只因能够修成此剑术者,除了当年的祖师爷,便无人能够修至大成之境。
哪怕陈墨的资质,于剑道一途上颇有天赋,可修炼至今,已有近百年。
却也不过只是初窥门径,却始终难以登堂入室。
陈墨对于叶子玉的实力,估算的很清楚。
当日在酒店中,叶子玉劈出的那一剑,根本谈不上什么剑术剑法,只是单纯的在催动长剑,以纯粹的肉身力量斩出的剑罡。
其威力,虽然已经堪比炼气七层修士的倾力一击,不过却也远不是陈墨那一剑的对手。
不过剑罡中,竟是蕴有一丝煌煌剑意。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剑意中,竟还夹杂有一缕极为精纯的浩然正气。
剑为百兵之主,乃是君子之器也。
观叶子玉之为人,小小年纪,虽然江湖阅历还有些尚浅。
但是在他身上,陈墨却似乎感受到了,一种极为少见的行事风格。
儒家常言的中庸之道,绝不是什么和稀泥,不作为。
和而不流,中立而不倚,在他身上已是初见端倪,实在难能可贵。
叶子玉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并没有急于去参悟脑海中的墨家剑术。
他将陈墨送给他的玉牌取出,珍而重之的放入了一个锦囊之中,再把锦囊揣入了怀中。
如今真气尽失,身边虽然还有几个储物囊,可是却只能干瞪眼,没办法打开取出其中的东西,也不能把外面的东西放进去。
陈墨的玉牌,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叶子玉决不会轻易动用。
一夜无话,到了次日。
天色还未明亮之时,叶子玉便已早早收拾了行装,来到小宁房门前轻轻敲了敲房门。
小宁闻声赶来打开房门,见是叶子玉,刚要让他进来。
叶子玉见小宁已经梳洗妥当,便道:“收拾一下行装,咱们出发吧。”
小宁左右看了一下,却没看见陈墨和李绪二人的身影,还以为他们已经等在了外面。
便急忙转身,回到屋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倒也没有什么行囊傍身。
片刻后,就同叶子玉一起出了客栈。
来到客栈门前,小宁却没有发现其余二人的身影,便转头望向叶子玉,投来疑惑的目光。
叶子玉也并未多做解释,只是轻声道:“陈前辈他们还有要事,咱们便和他就此别过,我们先走吧。”
小宁虽然有满腹疑惑,不过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跟着叶子玉出了小镇,径直便往南方而去。
此时距离余松身死,已经过去了两天两夜。
梁国皇宫内,富丽堂皇的宫殿中。
当今皇帝余茂,此时正在两个宫女的服侍下洗漱更衣。
只见他年过半白,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不过长期以来处于高位,举手抬足间,竟也有不凡的威仪。
忽然殿中吹起了一阵凉风,吹动了他龙榻旁的布帘。
余茂心中微微一动,一甩衣袖,手下的宫女太监们便倒退着出了宫殿。
一时间,大殿中便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了皇帝余茂一人,他静静的站在龙榻旁。
又过了片刻,余茂轻咳一声:“出来吧。”
此时旭日初升,宫殿门窗外,有一缕阳光照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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