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好的机会,是刘辩故意摆出来的。
而事情的发展,也正如刘辩临走时所预料的那般,竟真的有人急不可耐的跳出来了。
只是刘辩原本以为跳出来的人该是他那个,仅仅只有一点名义的母舅何苗。
但却没想到竟然是刘焉的几个儿子和马腾。
荀彧走了过来,“陛下,都坦白了。参与此事的,仅是刘范与刘诞二人,兵不过三千,以府上家臣与门客为主。马腾此时正在长安附近,率轻骑抄小路赶来。”
“马腾会率领多少兵马,他也并不清楚。”
刘辩看了眼身后在茫茫大雪中依旧井然有序的刑徒军,“他们这是完全没将朕的刑徒军放在眼里啊!”
“都听到了吗?他们都没将尔等放在眼中啊!”刘辩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
四千刑徒军面无表情的坐在马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响起。
“朕以为刘氏兄弟既然准备要了朕的性命,起码也会给与朕最起码的尊重,至少兵力要稍微多点吧。带着两三千人,就打算将朕留在京兆尹,这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刘辩觉得自己亲手训练的这四千刑徒军,应该算是很能打的了。
但大概在旁人看来,依旧是刘辩带着四千阉宦瞎溜达。
玛德,绝对是这样的!
“陛下,臣请将计就计,以刑徒军的战斗力,面对马腾兴许胜算不大。但对付一支三千人的乌合之众,应不在话下。”荀彧说道。
“臣附议!”荀攸也说道,“将计就计应是最直接的战术,陛下可暂留京兆歇息,英林校尉率军,只需三五日,便可结束此战!”
“朕亲自率军,就用将计就计的战术。朕若不在,他们怎么能相信呢?”刘辩说道。
“陛下的车驾前往便可,陛下大可不必亲涉险境。”荀攸劝道。
刘辩活动了两下胳膊,忽然狞笑了一声,“总不能让天下士人一直觉得朕就是一个坐在龙椅上的少年傀儡吧?文治武功,朕多少都得沾点儿不是。”
“走!”
荀攸与荀彧对视一眼,二人脸上皆是无奈的苦笑。
皇帝有时候倔起来,别说是十头牛了,哪怕是一百头都不一定能拉的回来。
“公达,朕刚刚忽然想起一个事,这个刘范是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他将朕堵在函谷关外,杀起来难道不是更容易吗?为什么要舍弃官道,而用小道呢?”队伍再度动身之后,刘辩不禁有些疑惑的问荀攸。
荀彧与士孙瑞被皇帝赶走之后,刘辩这支队伍的规模又回到了刚刚出京时的阵仗。
荀攸说道:“刘范是为暗中伏击陛下,自不敢明目张胆,需掩人耳目。在函谷关设伏虽然更加的方便,战事打起来也更为轻易,但函谷关有朝廷驻军,刘范想要将关隘骗到手中并不容易。”
“其次,函谷关一旦起战事,必然绕不开左右的烽燧,只要刘范忽略了一处,烽烟顷刻就会将此地军情传递出去。弘农本有驻军,长安更是有皇甫太尉率领三万大军镇守,他不敢冒这个险。”
刘辩骂骂咧咧的说道:“所以,他还是瞧不起朕的刑徒军!”
荀攸:……
也许真的就是如此。
皇帝出京时,身边带了四千宦者,这是明目张胆的事情,刘范兄弟不可能不知道。
雪越下越大了,白茫茫的雪花遮掩了天地,也阻碍了人的视线。
“英林,寻个地方安营扎寨。”刘辩喊道。
这天气再继续下去,就没法走路了。
若天色将晚时,还找不到留宿之地,危险就大了。
“……唯!”
英林派出了两支百人的队伍,向前探路,搜索留宿之地。
茫茫风雪几乎遮盖了所有的视线,除了能看见周围雾蒙蒙的山野之外,详细的景致根本就看不清楚。
虽然此时距离天黑还早,但刘辩觉得没有必要冒险。
在这样的天气里,顶多也不过是多赶那么几里路罢了。
为了几里路,却要面对极有可能四千人都会埋在雪里危险,大可不必。
探路的小队在半个时辰左右后回来了。
“启禀陛下,前方山上似有一处庙宇,应可供大军短暂休憩。”
“前方带路!”刘辩说道。
“唯!”
茫茫大雪覆盖了天地,饶是对地形无比熟悉的英林,也有些不辨方向了。
山也不知道是什么山,反正看着挺高的,人站在底下一眼根本就看不到顶。
只能透过厚重的雪幕,看见半山腰上有翘起的屋檐,以及断断续续的阵阵诵经声。
“英林,派人上去揪几个熟悉的人下来,这山道如此陡峭,人上去都有些吃力,战马怎么能上的去?”刘辩喊道。
他们可不仅仅是人要避雪,战马也要。
这时,刚好派出去的另外一支队伍也顺着足迹赶了过来。
英林在听完他们的禀报后,上前说道:“陛下,上山的路找到了,我们此时其实是在峡谷里面,需要从南侧绕上去,就能看见那座寺庙的正门。”
刘辩仰头看了一眼,难怪拓麻的看着这么高呢!
大军再度沿着原路返回,然后奔南拐了上去。
上来之后再看那山,虽然依旧无比雄伟,依旧看不到顶。
但那座寺庙的全貌却映入了眼帘。
在峡谷的一侧,有一条足够两架马车并驾齐驱的山道,可以直达庙门。
刘辩侧耳听了听,不禁问道:“这念得什么经?”
身边的英林与荀攸闻言具伸长了脖子,侧耳倾听。
听了听之后,荀攸神色有些惊异的说道:“怎么听着像是在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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