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在经过一番权衡之后,最终同意了卢植与盖勋的谏言。
由盖勋率领现在被拆的七零八落,仅剩不到万人的左、右羽林军北上北地。
只不过刘辩严重怀疑盖勋这个打了个一辈子仗的老将,其实是在雒阳呆的快要发霉了,这才强烈要求北上,并且还用一个令人无法拒绝的理由把他和卢植都给说服了。
虽然盖勋这个人在演义中的着墨不多,但刘辩还算比较清楚他的为人。
这位老将不但打仗老辣,更是一个十足的喷子,见谁都喷。
而且,别的士人喷人的时候还会顾忌自己的颜面,措辞严谨。
可盖勋喷人,全整的狠活,动不动就会问候别人的祖宗。
可以说他自从踏上仕途之后,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喷人的路上。
在确定了由盖勋北上之后,拱卫京畿的重担,刘辩斟酌了一番还是选择让张辽接任。
征张辽为虎贲中郎将,以西园新军重组北军五校。
以往北军五校,也就是越骑、屯骑五校是没有领军之将的,各自为营,由御史监领。
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防止京畿将军拥兵自重,对皇帝不利。
刘辩倒是也想这么防范一下,可他实在是无人可用。
他也不能防范而防范,放一些狗屁不通的家伙上去滥竽充数。
这是对他将士们的不负责任,更是对他这个皇帝的不负责任。
朝议结束后,刘辩没有在宫中多做逗留,就直接回了西园。
竹屋虽小,但他住的自在。
卢植与朱儁也没有离开,而是跟着刘辩一道回了西园。
“袁绍那个不要脸的,还在硬撑?”刘辩在赵野的伺候下脱去有些碍事的大氅,盘着腿在火盆边坐了下来。
朱儁与卢植一左一右跪坐在刘辩的两侧,而后卢植说道:“还是老样子,但臣猜测,若不出意外,袁绍该上表请罪了。”
“臣前不久抓住了几名袁绍派往西凉的使者,从他们的口中得知,袁绍似乎有意与韩遂、马腾二人联合。”
刘辩将手伸在火上反复揉搓着,“你的意思是袁绍想让韩遂与马腾来当替罪羊,给他兴兵找一个理由和借口?但人家韩遂与马腾也不是傻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答应?”
“尤其是马腾刚刚还在吕布的手里吃了一个大亏,差点把自己交代在京兆尹,怎么可能还会继续向东增兵?”
卢植和煦的轻笑道:“陛下慧眼如炬,所以臣放才说袁绍应该会上表请罪了。”
“有皇甫太尉亲率大军坐镇长安,其侧又有吕布、丁原父子二人游曳,韩遂、牛辅之流即便是拥兵十数万,可想要攻下长安、扶风也是极其艰难的。”
“袁绍给韩遂、马腾的理由虽然也很诱人,可他们首先得掂量掂量自己,到底能不能跨过朝廷的这一道防线。”
刘辩听明白了卢植的意思,带着一丝嘲弄说道:“所以袁绍现在是没有什么出兵的理由了,想找一个?如果找不到就负荆请罪,反正他的兵已经征募的差不多了,要不要这个名头都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他顶多承认自己胆小畏战,但绝对不会认自己反叛,是不是这个意思?”
卢植颔首,摇头苦笑道,“虽然这只是臣的一些猜测,但以袁氏的门楣,袁绍不可能像走投无路的贼寇一般直接姓谋逆之举,最多他大概就是像张鲁在汉中一般,阻隔道路,不遵朝廷号令。”
“他们虽然行的是谋逆之事,可还想占大汉臣子之名。”
刘辩骂道,“你这话说的,可真是把朕给恶心的不轻!”
虽然干的都是脏事,可他们还想要脸,这几乎是天下士人的共性。
“朝廷难不成就继续这么看着?”刘辩怒气冲冲的问道。
就他这个暴脾气,他现在都想直接发兵了。
虽然他也清楚,这事并不能这么干。
卢植与朱儁二人虽然也有些愤怒,可大家的理智都还在线。
朱儁说道:“陛下,暂时好像还真是什么也不能做。臣很想谏言陛下将袁绍、袁术二人以临阵脱逃之由,贬为庶人,但臣更为担忧此举会引起袁氏破罐子破摔,直接兴兵寇犯河南尹。”
“朝廷在西凉战场上虽然如今已现优势,但若东、西两边同时开战,朝廷的压力还是太大了一些,陛下常言不打无准备之仗,臣也觉得朝廷应该在准备的更充分一些之后,再兴兵马,剪除不臣。”
“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乃是冀州等地的士人执牛耳者。他们振臂一呼之下,说一句拥趸云集臣觉得一点也不为过。”
刘辩幽幽叹息了一声,“说来说去,还是得放任自流,说了只是徒增愤怒,就这样吧。”
虽然很无奈,看起来好像挺废物的。
可一切还是要落到实处,用理性的眼光去考虑问题。
“说起来,袁太傅的竹编手艺相当的好,你们等会儿可以去看看,慰劳一下老人家。”刘辩说道。
恶趣味的刘辩,大概也就只能在这件事情上,找寻一点安危了。
这本应该是董卓干的事情,现在归他干了。
卢植与驻军不由失笑,他们在这句话里,听出了皇帝极其浓烈的幽怨。
“臣等告退!”卢植拱手拜了一下。
随即起身与朱儁一道离开,还真的去看袁隗干手艺活了。
刘辩立马完全没有正形的将双手、双脚全部靠在了火盆边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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