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的计划最终还是落了空。
刘焉并没有因为刘诞的脑袋,而兴兵从益州杀出来。
他很安静,安静的跟踏马啥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刘辩原本也只是无心插柳,可看着自己插的柳树连一片叶子都不长。
刘辩还是避免不了的有些心塞。
哪怕刘焉派几个使者过去把马腾给问候一下,刘辩都觉得心里还好受些。
可他这什么事都不做,连个态度都没有,就整的人挺难受了。
于是乎,刘辩派人把刘范和刘璋都给找来了。
刘范现在是妥妥的阶下囚,但刘璋还是奉车都尉。
虽然他从来都没有给刘辩驾过车。
“你们的父亲,朕的皇叔,益州牧刘焉在朕看来是一个不疼爱儿子的父亲。”刘辩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二人,愤懑不平的说道,“朕好心好意的将刘诞的首级派人送去了益州,可朕的这位皇叔,竟然连句谢恩的话都没有跟朕说。”
“陛下,一定是道路阻隔,才会如此的!”刘范急忙道。
被押送回雒都之后,他就光荣的成为了西园众多苦役之一。
这段时间的劳作,让他早已褪去了曾经的贵公子模样,脸上全是西北风吹出来的口子,手上的冻疮更是让两只手肿的像是猪蹄一样。
“道路阻隔,这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借口啊!”刘辩轻笑了一声,“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这世上原本是没有路的,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
“你们这父子二人对朝廷的答复,让朕感觉自己不像是坐在雒阳,而是踏马坐在天上。”
“乖,要点脸!”
刘范本来就被西北风吹的很红润的脸庞,瞬间更加的红了。
看着几乎都快能滴出血来了。
皇帝直接了当的讽刺,抽在他的脸上,可比乘着风从西北而来的雪渣子伤人多了。
“陛下,可事实就是如此,蜀道之艰难,臣虽然没有走过,但也听闻过。您不能因为此事,而责怪我阿父。”刘璋扬头说道。
“是吗?那你觉得朕是怎么把刘诞的首级送去绵竹的?以后多吃点脑子,你这个东西可能是个摆设。”刘辩嘴角一撇,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
就这德性,难怪先被张鲁骑在脖子上揉搓,后被刘备直接摁在地上摩擦。
刘璋张口就欲争辩,可张开的嘴里却说不出任何有道理的话语,他怔了那么数秒钟,讪讪垂下了头。
“朕欲让你二人再走一趟绵竹,朕素来是一个仁慈,好说话的皇帝,考虑到公平公正,朕觉得还是应该考虑一下你们自己的感受,你们谁打算去?”刘辩托腮看着二人问道。
刘璋豁然抬头,毫不犹豫的说道:“臣愿……”
然而他刚开口,就被刘范急切的打断,“陛下,臣去,臣去。璋并无过错,求陛下饶恕!”
“虽然父不慈,但子是真孝!弟不恭,兄也是真友。”刘辩面带浅笑,颇为感慨的说道。
刘璋这个败家玩意,好像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他的兄长到底干了什么。
“既然你如此强烈的要求,朕也应该满足你才是,那就你去吧,顺带帮朕看看,蜀道到底有多么的艰难。”刘辩说道,“其实朕是非常舍不得让你走的。”
“你这一走,朕这西园里有的少一个不需要花钱的劳力。”
刘范的表情如丧考妣,他强忍着好像马上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抿着嘴哽咽道,“臣……愿为陛下代劳!”
“你的一片赤诚之心,朕感受到了。”刘辩微微一笑,只是笑里没有丝毫的温度。
沉吟片刻,刘辩又说道:“这样,你走后,你的缺就让刘璋补上吧。”
“也就是看在大家同出一个宗族的份上,朕也是真的心软。”
刘范跪拜在地,声音很清脆的来了个三稽首,含泪高呼道,“臣,谢陛下隆恩!”
“臣遵旨!”刘璋也紧随其后,赶忙谢礼。
大概,也许,刘璋觉得皇帝给他安排的会是什么好差事。
可当他被带到采石场之后,人瞬间就懵了。
“你们搞错了,我怎么可能来干这些事?”刘璋大喊着,立马就往回跑。
一路走来都笑嘻嘻的赵野,一刀就扎在了刘璋的后腰上,“识趣点,你的父兄欲反,陛下能让你活着在这里干活就已经很仁慈了,你还想做什么?”
刘璋顿时更懵了,“你说什么?我父兄欲反?!这不可能的!”
“乖乖去干活,再多嘴,死!”赵野阴恻恻笑道。
他那好似明媚,却又森冷的笑意,简直学了刘辩八分精髓,看的刘璋不寒而栗。
他像是个提线木偶般,神情呆滞的被带进了采石场,握住了递来的大锤。
“快抡!活干不好,照样会死的。”赵野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刘璋好似没听见一般,脸上依旧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
当刘璋在无情的皮鞭下,不甘的抡起大锤的时候,刘范的首级已经出了雒阳。
“春天到了!”刘辩站在雒阳的城楼上,眺望着远方层峦起伏的山野喃喃说道。
积攒了一个冬天的积雪,在这几天猛烈的阳光下,已经几乎看不见它的踪影了。
自北而来的风虽然依旧料峭,灌进脖子里让人禁不住的会打几个哆嗦。
可春天的的确确已经到了。
“以后,你将夕阳亭一并与朕守了吧。”刘辩忽然说道。
站在刘辩侧后方的张雄歪了歪头,听的有些茫然,“陛下,您的意思是在夕阳亭驻军?”
刘辩嗯了一声,说道:“朕会重启三辅、弘农、河南尹、北地、河东、河内八地驿站,夕阳亭作为第一个驿站,由城门校尉接管,常驻兵马五百。”
战争真的是一个很糟糕的东西,他会毁灭原有的一切秩序,让混乱长久的蔓延。
汉朝的驿所原本是非常完善的。
但在战火反复的践踏下,现在很多地方连驿站的空壳子都找不见了。
“唯!”张雄没有再问缘由,直接应下。
目光淡然看着风景的刘辩,又说道:“夕阳亭是雒阳城外一个大型的坊市,在那里常年汇聚着来自五湖四海,四面八方的商贾。他们本身就是各地情报的携带者,你可以派人直接从他们手里买卖消息,也可以换其他的方式换取消息,总之,这些消息你不能错过。”
“遵旨!”张雄重重说道。
在刘辩看过来的时候,张雄立马将自己想到的办法说了出来,“陛下,臣能不能在那里开食肆?臣以为这应该会是套取消息的一个好处所。”
“开个客栈吧!”刘辩说道。
“陛下,这客栈是……?”张雄疑惑反问道,他不知客栈又是什么新奇的东西。
虽然从皇帝的口中蹦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已是常态。
但难以理解,也是常态。
有时候张雄甚至为自己的蠢笨,而感到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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