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气吞声憋屈了一路,颜良的态度成为了压垮于夫罗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那还能再忍下这口气?
一把抓起搁在案上的弯刀,于夫罗跳起来就攻向了颜良,“你且留一个试试看!”
“狗贼,你想造反不成!”颜良挥矛便刺。
虽然颜良的脾气相当的糟糕,但他手底下的功夫却一点也不弱。
只是仅仅数招,便将于夫罗打的只能被动招架。
两人将营帐内砸了个鸡飞狗跳,桌案酒水乱飞。
又一路从营帐里打到了外面。
很快,两个人的战斗,就变成了两支兵马的进攻。
刚刚跟上来,亲自前来观察敌军动向的夏侯渊看着鸡飞狗跳的敌军大营不禁惊呆了。
“这怎么还打起来了呢?这不是把功劳往我嘴里送嘛!曹洪匹夫,这一次,我可走到你前面了。”夏侯渊咧嘴非常满意的笑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之喜。
“来人,速传我将令,大军向前。人衔枚马摘铃,告诉他们,动静都给小一点。”
“喏!”
夏侯渊趴在也不知道是谁的坟茔上,嘴咧的跟那大马哈似的。
终于,他也要扬眉吐气一回了。
斥候迅速将夏侯渊的命令带了回去。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各部校尉就带着部下悄悄摸到了夏侯渊身边。
“将军!”
校尉们安顿好各部兵马之后,围在了夏侯渊的身边。
夏侯渊指了指数里之外颜良和匈奴人并联在一起营盘,脸上的笑意自始至终就没有停下来过,“看看,天赐良机啊,我们撵了一路,竟然碰见了狗咬狗的场面。”
“将军,我们现在就可以冲上去啊,包管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阎农立马说道。
这可真的是天赐良机。
他没想到投降之后竟然这么快就揽到了这么多的军功。
若这一战他能拿下一个首功,他这个降将,兴许就能和这些老校尉平起平坐了。
夏侯渊斜看了一眼阎农,“你是不是傻?这个时候冲上去干嘛?这不好看吗?”
阎农:???
这个时候杀上去难道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看看打的多激烈,混战呐这是。”夏侯渊像看一件珍宝一般,满脸喜悦的评价着不远处的战斗,“等他们都打累了,也死的差不多了,我们直接冲出去收场!”
“这一次,都听我号令,围三缺一。”
“虽然曹洪那老匹夫不仁,但我们不能不义。我们吃肉,给他稍微留一口汤喝喝,别把孩子渴死了。”
虽然夏侯渊心中对曹洪有不小的怨念,但大家都沾亲带故的,差不多就行了。
当然最为主要的原因是,虽然冀州兵和匈奴人打的挺凶的,但夏侯渊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把他们全灭了。
既然如此,那就索性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曹洪稍微留点儿汤喝喝。
阎农有些惭愧,更加认真的开始观察战场的动向。
这简单的一件事情,让他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和这些老将领之间的差距。
他这个文人,在打仗上,确实有些不及。
他看着看着,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将军,西北角上是不是有人?”阎农定睛看了又看,对夏侯渊说道。
众人齐齐朝着西北角上看去。
颜良选择的屯军之地,在一片桦树林旁,正北和正南都是一马平川。
唯有西北角上有一片连绵起伏的低矮丘陵。
山脉的走向从西北一直蔓延到了西南,像月牙般环抱着这一片一马平川的原野。
夏侯渊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就在西南角上。
不过在他们的脚下都已经不能算是山了,只能算是西北山脉蜿蜒下来的小土丘。
低到战马两蹄子就能冲上去。
几个人定睛看了又看,都看的眼睛都快花了,可也没有看到有什么人。
“阎农,你这厮是不是眼睛有什么毛病?哪里有什么人?就那么点低矮的树木,能藏几个人?”夏侯渊放弃了继续看下去,顺带还把阎农给斥责了一顿。
这小子可能是临战时的疑神疑鬼,刚经历战阵的人大多都有这毛病。
阎农摇了摇头,“将军,方才分明有人!”
他很肯定自己方才真的没有眼花,那里刚刚真的有不少人在活动。
“我也没看到,也许是匈奴人的斥候。”庄原也说道,“不过,我们的兵马藏得足够隐秘,他们在那里应该是看不到的。”
虽然相对于眼前一马平川的原野而言,这里只是一片连绵的小土丘。
可对于他们身后的地势而言,却是实打实的山。
虽然大家都说没有看到,但阎农还是觉得自己没有看错。
他死死的盯着西北角上那片从桦树林中延伸出来的灌木林,直盯的眼睛发昏,可却再也什么都没有看到,好像那个地方真的没有人。
“差不多了,传令下去,准备进攻!”夏侯渊忽然震声沉喝道。
“庄原,从北突入。”
“赖杰,破敌军正南辕门。”
“阎农,你率部跟着我,在西面堵死他们!”
“喏!”
众人齐齐振奋领命。
唯有阎农依旧恋恋不舍的看着西北的方向,心境不是很明快。
果然,就他不配独自领兵。
“击鼓!”
夏侯渊震声喝道。
咚咚咚——咚咚咚!
进军的鼓声伴随着将士们昂扬的斗志,在这片原野上忽然悍然响起。
直震得脚下大地都在轰隆隆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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