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头小二已无退路,他急道:“拓跋胡山死得真冤啊!”
族长吃了一惊,收回手中长剑,停住了脚步,支吾道:“你……你……胡说什么?”
憨头小二斜眼看了看族长,见到族长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甚至还有些慌张,不像先前那般凶神恶煞了,他心里笑道:“我还道他没有惧怕之事呢,原来拿捏到了他的软肋。”
片刻,憨头小二冷笑道:“哼哼,拓跋胡山之死全因你而起,你别想抵赖。”
族长心下骇然,他是如何知晓此事的?此时,南门古墓中发生的一幕幕在族长的脑中一一闪过。
只见族长点了点头,猛然地“哦”了一声,喝道:“原来古墓中的红衣女子说的另外一人那是你啊,我还以为她是妖言惑众呢,原来你一直在跟踪我们,只恨我没有早早一剑了结了你,哼哼……今夜就更不能让你走了。”他扭头向金老三使了个眼色。
金老三提起长剑走了过来,金毛鼠在地上捡起一根枯树枝也紧跟了上去。
三人对憨头小二已形成合围之势,一场恶战在即。
憨头小二向后又退了两步,双脚已没入了水中,他扭头看了看身后的碧波湖,湖中的圆月晃动不止,这水中可是暗流涌动啊。
族长喝道:“今夜让你葬身湖底,有明月作伴你不会寂寞。”说着他手中的长剑一晃,向憨头小二挺刺了过来。
憨头小二急了,喝道:“你们若杀了我,拓跋胡仙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
族长心中微微一颤,心想,这人有一定的来头,当日在东朗山上还真小瞧了他,不管他是谁,先问清楚再说。
只听得“当”的一声清响,族长将长剑插入地中,右手掌撑着剑柄,左手向后举起,示意金老三和金毛鼠停止上前。
族长拱手问道:“阁下真不是个爽快之人,都死到临头了还和我们这些粗人卖关子,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和拓跋胡仙扯上干系?”
憨头小二有些得意,他二从湖水中走出,一瘸一拐地来到湖边的巨石上坐下,族长讶异地问道:“哎呀,那日在东朗山上你跑得贼快,我们兄弟四人却拿不住你,现今你的脚怎么瘸了?还对我们纠缠不休的,你不嫌累吗,如你想跟着我们,我们还嫌你拖累呢?”
金老三和金毛鼠哈哈大笑起来。
族长扭头看了看金毛鼠和金老三,正色道:“别乱取笑人家了,人家或许是有苦衷的,我问他是认真的。”
金毛鼠答道:“我们也是很认真的在笑……”
说着他们三人相视着又哈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圆月已经偏西,夜风吹皱了湖面,将水中的明月撕扯成一块块碎片。
憨头小二看着他三人不怀好意的笑,他面无血色,心头甚是不快,却又实则无奈,他想起了那夜在南门古墓跟踪他们四人时在那潭酸水池中死里逃生的事情。
就在憨头小二正趟过那潭酸水时,酸水突然暴涨了起来,幸得他练了一身轻功,右脚踩踏着石墩轻轻一点,飞身而起,哪曾想酸水犹如海浪般打来,将他右脚掌湿了个透,右脚掌瞬间化成了血水,却毫无痛感,若是起身慢些,整个人都被侵泡在酸水中了……
憨头小二苦笑道:“我是何人你无需知道,奉拓跋胡仙之命,让我在此等候你们……”
话未说完族长插了话,说道:“拓跋胡仙派你来监视我们么?”
憨头小二阴阴地笑道:“不该问的最好莫要打听,胡仙最嫉恨疑心过重之人,只管做好你们的事情就是了,胡仙说拓跋胡山之死他不再追究……”
族长面色微微一沉,心道:“这拓跋胡仙才是疑心过重,竟派这二货来监视我们,想不到一切都还在他们的掌控之中,现今又中了那群魔兽的毒箭,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怎么样也得去冰魔岛把箭伤医治好才是。”
憨头小二虽说看起来憨头憨脑的,但却也颇为机灵,他看出了族长的心思,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来,打开盒子时,只见盒子里躺着三只干瘪怪虫。
憨头小二将小盒子递至族长身前,说道:“长老说了,只有这个才能暂时控制住你们的箭伤,把它服下吧,你们一人一只。”
族长接过盒子往里一看,不由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惊骇道:“这东西如此吓人,身上全是脚,谁知道是什么东西,拿回去吧,长老的心意我们领了,但我们无福消受这东西。”
族长将小盒子递回给了憨头小二。
金毛鼠从族长手中接过盒子,他看了看盒子里的东西,不由得心头一颤,失声叫道:“天……蜈……蚣,这是天蜈蚣!”
憨头小二哈哈一笑,说道:“你也认识这东西么?你们之中总算有个识货的了。”
金毛鼠心想,若族长服下这天蜈蚣,治好了身上的箭伤,岂不是不用去冰魔岛了么?但族长又岂能轻易相信,弄不好族长会说我私心过重,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金毛鼠嘿嘿一笑,说道:“这东西是稀有之物,来自雷鸣电闪之中,却恶毒至极,若它的唾液沾上皮肤,皮肤犹如被火灼烧一般疼痛,然后会起一个大大的脓包,脓包很快便扩散至全身,若是被它咬伤……”
话到此处,金毛鼠哼哼了两声,脸上阴阴一笑,他看了看族长,又道:“虽说天蜈蚣属纯阳之毒,可抵御体内之阴毒,阴间最害怕这东西,但阴阳之气胶着,那神仙也救不了了,还是不去冒这个险吧……”说着他举起手来,想把小盒子扔进水里。
憨头小二抢上一步,一把将小盒子从金毛鼠手中夺了过来。
金毛鼠顿感身边一阵轻风扫过,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他手里已空空如也。
憨头小二将小盒子拿在手里,怒道:“你也是一个莽夫,这是长老交与我的,就这样随随便便被你糟蹋了,我如何向长老交代,你们若不听劝阻硬要闯冰魔岛,我也绝不会阻拦你们,怕是你们还未看见那岛就已葬身大海了。”
族长问金毛鼠:“这天蜈蚣果真能抵御我体内的箭伤么?”
金毛鼠大喜过望,但他并不露于言表,只见他皱了皱眉,答道:“能是能,就怕……”
族长心急,问道:“就怕什么?快说!”
金毛鼠缓缓地道:“就怕族长不敢冒这个险啊。”
族长说道:“地狱之门我们都闯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冒险的呢?”
此时,憨头小二从盒子里拿出一只天蜈蚣服下,说道:“长老料定你们不会相信,就多备了一只,让我当面服下。”
憨头小二拍了拍胸脯,摊开双手,笑道:“你们看,我已经吃了一只,能有什么事吗?”
“我暂且信你这一次……”族长走上前来,接过盒子,他服下一只天蜈蚣后,把盒子递给了金老三。
金老三服下了另外一只,两人均觉得在入口之时天蜈蚣像是活了过来,全身的脚向前爬动,沿着食道缓缓向下爬去,在肚子里消失不见了。
族长和金老三的身体并无异样,似乎又多了几分精气神。
憨头小二笑道:“你们体内的箭伤已无大碍,拓跋胡仙说了,只要你们把十年前追杀的那婴儿带回去,让你们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现今那婴儿已长大成人,他就在灵山古墓,若带不回他人,带他的人头即可,去吧,拓跋胡仙会派人来接应你们的。”
说着,憨头小二向天空招了招手,一只白色的信鸽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扑腾着翅膀落在憨头小二的右手掌上。
憨头小二对着白鸽默念了几句后便抬起了双手,鸽子腾空而起,向西边飞去。
族长他们三人都看傻了眼……
憨头小二微微一笑,一瘸一拐地向身后退了几步,“呼”地一声消失在了月光之中,三人犹如进入梦境般,在原地呆立了老半天。
圆月已没入山头,只露出半个脸来,东边的启明星异常明亮。一阵疾风吹来,沙沙声四起,三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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