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挠着头,憨憨笑道:“你说我欺负你,不管是对是错,我最后还不是被爷爷责罚了么,你说是谁欺负谁?”
张仙“扑哧”一声笑了,说道:“哼,是你自己活该,小时候带着我们专干坏事,爷爷不责罚你才怪呢。”
冰蚕仙子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三个小鬼头好玩得很啊,你们看我这孙子从小便独自一人留在我身边,没有其他玩伴,他还要承受渡劫之苦,跟着我算是遭罪了,他可是我唯一的血脉啊。”说着便向冰床上那团蚕茧看去。
蓝芯红着脸问道:“婆婆,你与姜老太公后来的事情如何,小牛子也是姜老太公的孙子吗?”说着,她不自然地笑了,又道:“不知我问这些会不会很唐突,又伤到了婆婆的心。”
冰蚕仙子摇了摇头,笑道:“事情都已经过去很久了,心也就早死了,唉,你们不问,我自然也会说与你们听……”
她整理了衣襟,盘腿坐于石床之上,一串楠木佛珠幻化于右掌心中,佛珠共有九十九颗,散发出阵阵清香。
她拨弄起手中的佛珠,缓缓地道:“那日在洞中,我听了他的话,与他好上了,当日就见了红,我与他说我是一个跛脚,不值得你疼爱,他笑了,说道,正好我也是断腿的,我们可是天生的一对啊……”
突然,冰蚕仙子停下了拨动佛珠的手,脸上洋溢着不易察觉的幸福,她凝视前方,又道:“第二日,姜天高脚上的伤口发炎了,他嘴唇龟裂,全身上下滚烫如炭火,一直处于昏迷之中,张着嘴嚷道,我饿,我饿,若是他再不进食,非得死在洞中不可,那时我也是束手无策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捡起地上的石块往掌心猛地划去,一阵锥心的刺痛,血液滴进了他的口中,过得片刻,我气血不足,晕倒在了地上。”
冰蚕仙子拨弄起了手中的佛珠,又道:“待他醒来时,我也晕死了过去,他看着我手上的伤口,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摸着我冰凉的身体,哭了半会儿,便捡起地上的石块,也把自己的手掌割破,滚烫的血液也滴入了我的口中,不过多时我便醒来了,我俩紧紧相拥,他说,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我也誓言,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
听到这里,张仙与蓝芯的眼眶都有些红了,两人的眼中含着晶莹的泪花。
蓝芯自言道:“好感人的爱情故事。”她看着冰蚕仙子问道:“婆婆,后来的事情呢?”
冰蚕仙子微微一笑,说道:“在洞中我们遇到最大的困境是没有吃的,担心我们都会饿死在洞中,唉,总算是天无绝人之路,在洞口处我发现了一树冬枣,树上接满了果实,我与姜天高在洞中以冬枣果腹,我们就这样待了一个月时间,树上的冬枣被我们吃去了一半……”
说到这里,冰蚕仙子满满的幸福感溢于言表,她顿了片刻,又道:“冬枣善补气血,我们的身体很快得以恢复,常言道伤筋断骨一百天,姜天高不到一个月就可缓步行走了,在洞中他甜言蜜语,无话不说,短短一个月时间里我自渡劫以来过得最快乐的时光……”
她轻叹一声,脸上突然又挂着淡淡的忧郁之色:“在洞中我还怀了他的孩子,一个月时间对两个相爱的人来说却是那么的短暂,我好想与他在洞中长相厮守,可是他非要带我回高脚村见他的爹爹妈妈,自那之后,他的爹爹妈妈让我尝尽了人间百苦……”她眼中噙满了热泪。
张仙打抱不平,说道:“哼,婆婆怀了姜老太公的孩子,本是一桩喜事,姜老太公的爹爹妈妈竟是这么的不尽人情。”
冰蚕仙子拭去眼角的泪水,缓缓说道:“来到姜家门口,他爹爹妈妈本是笑脸相迎,但见我走路一高一低的,知道我是个跛脚,两老脸色大变,但碍于儿子的情面,也不好将我赶出家门,我在姜家总算是安顿了下来,可是过了大半年,就在我接近临产时,姜天高爹爹妈妈派他前往西北大漠做生意,他还道是两老接受了我这个儿媳妇,出门时千叮咛万嘱咐,叫他爹爹妈妈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但自他走了以后,一切都变了……”
“他们是将您赶出门了么?”蓝芯急着问道。
冰蚕仙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起初两老差人来说服我离开姜家,我说小孩要生了,等把小孩生下来为天高留个后再走,可是他爹爹不依不饶,来到门前便破口大骂,你这个废物,生下来的孩子也是个废物,我们姜家不养你这种吃白饭的人,他母亲索性冲进屋里,把我赶出了门,连同被褥衣服一起扔了出来,我无处可去,又不敢回凉水村,于是我回到了我们相遇的山洞中,在洞中生下了我的第一个孩子宝儿,我几天没进食了,能把宝儿生下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拼尽全力咬断了脐带,躺在地上再也不能动弹,任凭宝儿在我身边哭泣,当我醒来时,宝儿已经不在我身边了,洞外传来了呜呜的狼嚎声……”
此番叙说听得夏宇龙他们三人很是揪心,他们已经猜想到了宝儿悲惨的结局,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蓝芯和张仙的手紧紧地拽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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